闵青柔梳洗完毕,缘巧便叫人将早膳送了进来,闵青柔在小厅里的桌前坐了下来,看到一桌子膻味十足的羊肉食疗膳食,顿时一脸菜色。 极不情愿的举起筷子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了,于是放下筷子,有些泄气的看着满桌子菜肴,道:“唉!还夸下海口说要征服自己呢!这下恐怕是要让王爷失望了!” “主子别灰心,这只不过是刚开始而已。慢慢您就会习惯了!其实这羊肉,有些菜肴做出来也不是很膻的。你不信你尝尝这个汤,这个没有什么味道的!” 缘巧盛了一碗汤亲自捧到闵青柔面前,你轻柔勉强接过,喝了小半碗酒再也喝不下了。总觉得喉咙里堵着东西,难受的紧。 不知怎么的,一看到这些羊肉菜肴,她就想起当年司徒越拎着的那一块带着血丝的半熟羊肉,让她忍不住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当年在围场,她可是领教过司徒越对羊肉有多热爱。 那时候他总爱逗她,尤其爱拿些半生不熟膻气浓郁的烤羊肉到她面前,惹得她怒目而视。 恍惚中,她又想起当年旧事。 朦朦胧胧中,她行走在黑暗之中。前方似乎亮起一点火光,引诱着她一点一点靠近。 她渐渐走近,看清楚那是一丛篝火,而在火堆旁边,一个男子半蹲着,手里拿着一只羊腿在烤。 羊肉只烤了五分熟,一股淡淡的膻腥味夹杂着肉香飘了过来。 独孤倾月抬手掩住口鼻,停下了脚步。她向来讨厌血腥味,对羊肉未熟时的膻腥也是敬谢不敏。可是当她准备抬腿走人时,那男子却忽然抬头对她一笑,借着篝火火光,她看到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庞。 “怎么?向往着大漠孤烟的你,连这大漠人家普通的饭食都不能适应,如何去过那逍遥自在的生活?” 带着丝丝挑衅的揶揄口吻,让独孤倾月抬起的脚步又转了回来。 “向往逍遥自在的生活,也不一定非要茹毛饮血。这是两码事,而且也并不冲突,不是吗?齐王殿下?” 独孤倾月走到火堆旁也蹲了下来,不过还是用手帕掩住口鼻,离那烤羊肉有多远躲多远。 齐王司徒越眼眸中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随即道:“是,倾月小姐不食人间烟火,饿了食书卷清香,渴了喝花间露水,这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爽快是凡夫俗子的活法,岂能污了小姐的眼?” “司徒越!”独孤倾月一时气极,站起身恨恨的跺了跺脚。 “有何指教?”司徒越却扬起一张畜生无害的脸。 这人!骂人不带脏字,委实可恶的紧! 独孤倾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留下来,留下来跟这个讨厌的家伙呼吸同一片空气!莫不是自己有被虐症不成? 想至此,她扭头便要离开,却忽然被司徒越拉住手腕,紧接着,一支犹带着血丝的烤羊腿伸到她的面前,还有一张在篝火火光映照下,格外不怀好意的脸。 “饥即求食,饱即弃余。这才是真正逍遥自在的生活,倾月小姐,我正在向这方面努力呢!你我既然有一致目标,何不坐下来共同探讨探讨?” “谁……跟你目标一致?”独孤倾月强忍着反胃的冲动,抬手甩开了司徒越的钳制。 “难道不是吗?倾月小姐追求潇洒写意的生活,可这一切都是要建立在填饱肚子的基础上,来吧!等你适应了茹毛饮血,那写意人生自然手到擒来!” 对于独孤倾月的抗拒,司徒越也不恼,抽出一把匕首,利落的削下一块带血丝的羊肉,用刀尖扎着送到她的嘴边。 “司徒越!你这个野人!呕……” 独孤倾月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司徒越的手,落荒而逃。 “哈哈哈……”身后传来司徒越可恶至极的笑声。 独孤倾月使劲的向前奔跑着,可是不知为什么,那淡淡的膻腥味却始终缭绕在她身侧,那么清晰,像是洗不去的烙印一般……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 缘巧的叫声将闵青柔拉回了现实。 闵青柔回过神幽幽的叹息了一声道:“缘巧,去把汤药端过来吧! 闵青柔从桌前起身,懒懒的倚在贵妃榻上,吩咐缘巧道。 “汤药?”缘巧却是一愣。“什么汤药?” 闵青柔好笑的看着缘巧道:“缘巧,你傻了?当然是妙菱送过来的那补药,我每日必喝的那补汤啊!” “啊,对了!” 缘巧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主子不说奴婢都忘了!这两日您才刚用食疗,整日食不下咽的,奴婢见您实在不舒服,所以就做主把那汤药暂时断了!主子,您现在想喝吗?如果喝不下的话不要勉强,补药而已断几天也没什么大碍的!” “去叫人熬上吧!我喝的下。”闵青柔叹了口气,“你下去吧!我一个人眯一会儿。” “主子,还是去床上躺着吧!”缘巧走过来劝道。 “不用了,我歇一会儿就起来。”闵青柔以手支额懒懒的将双脚缩上贵妃榻。 缘巧无奈,只得拿过厚厚的绒毯给闵青柔盖在身上,这才唤来两个小丫鬟将饭菜撤下去。退出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闵青柔侧卧在榻上,闭目休息了好久才将胸口反胃的感觉压了下去。又忽然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不到片刻时间,就恍惚的沉入了梦乡。 梦里,她来到了一个满天星斗的草坪上。黑漆漆的天幕上繁星漫天,璀璨耀眼。 一个白发白袍的老翁,坐在星空下,仰望着满天星斗,捋着长长的白胡须,似乎在喃喃念叨着什么。 闵青柔的绣花鞋踩在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白发老翁很快就发现了她,并且回过头对她微微一笑。 “毕宿,你终于来了!” “你在叫我吗?”闵青柔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