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泰走后,闵青柔侧身卧回贵妃椅上,缩起双脚,陷入了沉思。 她早就猜到司徒越有病,从第一次侍寝开始,她就觉得他病的不轻。倘若没病,当初那样一个爱笑又开朗的人,怎么会变得这么阴沉?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个地下冰室,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她想要养好他的身体,可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司徒越这是心病,而这心药,她却没有。想要治愈司徒越,不容易,看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她不觉得自己还有多少耐心等下去,也许她现在该着手去做一些准备,为将来与司徒赤斗法做些铺垫。 司徒越的事需要慢慢来,欲速则不达。更何况,如果做的太明显,难保司徒越不会起疑心,万一到时候他看穿她的企图,不配合她怎么办? 暂时停一停脚步,也许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也说不定。 想着想着,她竟缓缓沉入梦乡。 司徒越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闵青柔身姿柔美的斜卧在贵妃椅上,身上盖着一件团花绒毯,睡容恬静,仿佛画中仙一般。 司徒越缓缓走近,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闵青柔真的很美,肤若凝脂,眉目如画,相较之下她比云蓉百里香更出色,尤其是近看,更是完美的如冰雕玉琢一般。 司徒越也有些好奇,为何这等美人,自己以前从没注意到过?难道真如方政所言,机缘未到,即便对面也不相识? 可惜,这样一个美人,却是心机深沉。想起她为了争宠做下的这些事情,司徒越微微动容的心又渐渐恢复平静,柔和的眼神也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她对人心的猜测十分精准,根本就不用她做什么,别人便帮她清理了一切障碍。 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轻易扳倒了落梅雪柳,设计云蓉被罚去拂香苑抄经,更厉害的是,没动自己一兵一卒,就重伤了百里香! 如果他猜的没错,这场病,也是她设计好的!博他同情是一个原因,可若往深处想,她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这女人这样敏锐,真发现什么其实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是连他都敢利用,她是不是胆子也太大了? 真觉得他什么事都会宠着她吗?也许,他该让她明白,她想放肆可以,但绝不可以越过界限! 司徒越抬起手,指尖轻划过闵青柔的脸颊,缓缓下滑继而轻捏住她的下巴,望着她的眼神也变得幽暗深沉。 这个柔妃,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争宠吗?她连百里香都压过去了,还不满足?如今她在齐王府后院的地位已经稳稳占据魁首,可他却没从她眼中看到一丝满意的神情。 她那双剪剪秋水眸中,似乎隐藏着太多东西,让他看不懂也读不透。 可惜因为她与他的命脉相连,他却不得不护着她,护着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 总有一天他会弄明白的! “总有一天……”他喃喃自语,停在闵青柔下巴的手刚要收回,就被人握住了。 “王爷……”闵青柔轻轻呢喃,蝴蝶翅膀般的羽睫轻轻眨动了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王爷今天的手好暖。” 闵青柔眨了眨眼,握着司徒越的手向上移了移,贴在自己温热的脸颊上。 “是吗?” 司徒越沉沉低语。他已经有三天不去冰室了,可是他的手还是比一般人的要凉。大概是闵青柔自己也中了寒毒,才会觉得他的手暖。 “王爷,妾身可以多握一会儿吗?”闵青柔坐起身,双手却没有放开司徒越,反而用期待的眼神仰头望着他。 “不怕冷你就握着。”司徒越轻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但他没有抽回手,也就是默认同意了。 “不怕,王爷的冷若分给妾身一半,那王爷就会觉得暖了!王爷暖了,妾身也就暖了。” 闵青柔眼波如水,泛着粼粼波光,嘴角一弯柔软的甜甜的弧度,叫人心醉。 司徒越有一瞬间的怔愣。 似这般甜蜜的情话,他听的多了,也从未动容过。可这次从闵青柔的嘴里说出来,他的心湖却莫名波动起来,激荡起淡淡涟漪不断蛊惑着他的神经。 “柔儿说的是真话吗?” 不知怎么的,他竟问出这话。 真是蠢了,这种建立在利益之上的话,即便是真的,又有什么意义? 问出口后,司徒越就后悔了,目光立刻移开不再望着那双能魅惑人心的眼眸。 “王爷若肯信任柔儿,任凭海枯石烂,柔儿也愿一生相随!” 闵青柔微怔了怔,似乎也是没有料到司徒越会问出这种话。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拉起司徒越的右手,将自己的左手与他贴合,十指交缠,坚定的说出自己的誓言。 司徒越的目光再次移回,定定的落在闵青柔姣美的脸上。 这般誓言到底是真是假?他该相信她吗? 按理说,她是毕月乌,迟早她也是要依附在他身边的。可是,有些快了吧? 还是闵青柔知道了什么?她对自己的身份已经有猜疑了吗? 她让他给予她信任,他能给吗? “柔儿知不知道跟着本王,可不是要享荣华富贵!说不准将来还会死无葬身之地!这样,你还想要本王的信任吗?” 司徒越忍不住开始试探。 心中有种隐隐的感觉,闵青柔已经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而且不仅不介意,似乎还十分乐意迎合。 可是为什么? “死无葬身之地?”闵青柔放开司徒越的手,突然轻轻笑了,笑的一脸天真无邪。“王爷忘了吗?柔儿已经死过一次了!” 司徒越闻言眼眸微眯,她是说当初那场溺水? “常人怕死,是因为恐惧死后无知的感觉。可死过一次的人又怎么会怕死呢?因为已经经历过一次,所以对那种感觉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