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内,那只脊虫已经沿着宫墙,爬出了柔仪殿。
林渊从惊骇中回神,额上已流下点点冷汗。
好在他跟着猎人爷爷在十万大山打了十年的猎,隐匿气息的术法用得很是精深。
再加上他站在黑暗中,位置隐蔽,没有被那只脊虫发现。
可刚才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他竟然同样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林渊很快联想到当时从秦寿体内破体而出的异虫,心下一凝。
他当即翻身过墙,亦步亦趋地跟着那只沿着墙脚爬行的脊虫,在宫殿内追行。
期间,那只脊虫有好几次回头,像是有意识一般,确认自己是否被人追踪。
好在林渊跟得很小心,始终保持着距离,没有被它察觉到,亦没有被人发现。
终于,在皇宫内七拐八弯,东躲xz地追行了好一会后,林渊亲眼看着那只脊虫爬入了一座宫殿。
那个宫殿,赫然是——
当时他拜见秦襄王所在的,乾清宫!
林渊瞪大了眼眸,视野紧抓着脊虫头上那抹不易发现的幽光不放。
他目睹它爬上宫殿的立柱,缘着高高的窗棂缝隙,钻入殿中。
当脊虫钻入殿中没过多久,从窗棂处透出的影绰灯影就完全熄灭。
整座乾清宫融入了暗夜。
铜棺外,众人顿时大惊失色。
一众大秦修士与秦芷沐,更是面露惶恐,惴惴不安。
谁能想到,那只阴悚诡异的脊虫,竟然爬回了秦襄王的寝宫。
这怎能不让人惊骇。
“那只蛊虫是秦襄王操控的?”有人怀疑道。
“不对,秦襄王都已经病入膏肓,怎么会有余力修习蛊术。”
“那只蛊虫应该同样是去监视秦襄王的,操控者另有其人。”
“你们说……这蛊虫会不会和秦襄王的病情有关?”有人语不惊人死不休,大胆猜测。
“还记不记得少年青帝那一日,探视秦襄王病情时的异样反应?”
此言一出,那人周围的修士们顿时安静下来。
短暂的沉默后,更大的声浪再起。
“你这个猜测,也倒是有点可能,就是不知道少年青帝那一日,到底察觉到了什么东西。”
“……”
“诸位慎言!”
听着帝宫内众人的舆论风向越来越奇怪,秦非子舌绽春雷,高声喝道。
强横的灵压风暴在半空席卷,压得一众修士呼吸困难,纷纷闭上了嘴。
“我秦朝先皇虽已溘然长逝,但还望诸位能留些口德,不要无凭无证,胡乱猜测。”
秦非子继续道。
“当年一切来龙去脉和隐情,随着魔帝的记忆被曝光,自会逐渐揭露。”
“那些掩埋在历史中不为人知的事实,也同样如此,还请诸位静心观望,我相信真相定然不出人所料!”
“秦老所言极是!”洛辰听言,与秦非子翘首相望,附和道。
“依我看来,当年秦朝皇室虽是离心离德,暗流涌动。”
“但依然有潜龙在渊之势,来日重整旗鼓,未尝可知,可当魔帝搅入其中,就变得一团乱象。”
洛辰把目光转向秦芷沐,继续道。
“而别看他现在拒绝了芷沐女皇的青睐,到时定会心生悔意,恶念顿起,强夺他人所爱。”
“更毋论他日后生坑秦朝修士,焚灭七国,害得青州东荒生灵涂炭,作恶多端,实乃无所不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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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无法想象,到时候,将在其记忆画面中,目睹到怎样一番人间惨剧!”
洛辰扼腕叹息,看着渐渐腾空的铜棺,摇头感慨。
“青史尽成灰,好在他如今已自食恶果,一报还一报……”
听完洛辰一言,帝宫内众修士不再言语,默然看着还在不断流逝的画面。
被洛辰再次强调一番,他们心中那颗对青帝难免过不去的疙瘩,又再次被挑动。
那些曾死在青帝手里的亲朋、好友,青帝所犯下的一切恶行,都是无法再改变的事实。
青帝之死,对青州来说,确是一件幸事。
……
怕打草惊蛇,林渊没敢擅入乾清宫。
他在附近寻了处亭台高阁,坐在上面,用望气术远远看着乾清宫的方向。
可在皇宫内一直等到天明,他都没有再发现那只脊虫的踪迹。
长夜破晓,天将大明。
林渊朝柔仪殿所在的方位遥望了一眼,便离开了皇宫。
昨夜偷听到秦芷沐的话后,他心中有愧,更加没有勇气再去与她相见。
他也说不出什么话。
任何话语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何况秦芷沐同样决定不再相见,他也不会去打扰她的清静。
这样保持距离,不再去接触,相安无事,对二人都好。
而那块传音玉,也再都没有亮起过。
林花谢了春红,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待到残云收夏暑,新雨带秋岚,林渊已在秦朝生活了大半年有余。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