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吧。”
周秋萍笑道:“那你三分五卖给我呗,我现在就拿走,还不用你辛苦跑去废品收购公司。”
收废品的差点没当场摔倒,这女的也太会做生意了,哪有这样的。双方讨价还价,最后周秋萍以每斤三分八的价格买了整整一麻袋书,一百一十三斤,她愣是让人抹去了十三斤的零头。
收废品的都感觉这买卖亏大了,可先前什么废品收购公司远,靠他三轮车骑过去辛苦的话又都是他说的,搞得他连抱怨都底气不足。
周高氏看着女儿推自行车出院子,才奇怪地问:“你在这上面学什么啊?”
她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可也晓得这花花绿绿的都是连环画,糊弄小孩玩的东西。当年知青下放时,就有人带到村里来,娃娃们集体跟掉了魂一样,天天跟在知青屁股后面跑,就想看一眼小人书。
周秋萍挑眉毛:“我做生意啊,我小时候喜欢看,现在的小孩也爱看。你不说学字没用吗?我现在就叫你看看到底有用没用。那边就是少年宫,县里的小孩放暑假都在这边待着。小人书一分钱看一本,你等着,你算算一天能挣多少钱,是不是坐着就能把钱给挣了?”
周高氏大吃一惊:“还能这样啊。真是,真是的……”
周秋萍已经分拣连环画和杂志,八十年代远比几十年后人想的开放,无论电影还是杂志,那内容都相当火爆。
看看这些标题,什么《女尸奇案》、《冷面佳人》、《麻城奇冤》,最耸人听闻的是《发生在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青年男子之间……》,呵,省略号可真是神来之笔。
这些杂志文学性有没有,她不知道,但她晓得里面的故事够刺激够狗血够吸引人眼球。
“这些等晚上可以在夜市边上摆摊子卖。薄的三毛钱,厚的五毛钱一本。会有人感兴趣的。”
周高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家是傻子啊,人家不晓得自己去废品收购站找?收废品的不会自己去卖?”
话说出口她就闭嘴了,因为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她也能隐约猜测到。那收废品的跟她一样,也是个睁眼瞎。
“现在人还少有这个意识。”周秋萍一点点地教母亲,“垃圾是放错地方的资源。就说今天咱们在废品收购站看到的那些牛皮纸袋子吧。当废纸卖也就是三分钱。你要是把它们拖去爆竹厂这种需要牛皮纸的地方,你看能卖多少钱,两三毛都有可能。”
周高氏虽然没上过一天学,可十个三分才能换成三毛钱的算术题她还是会算的。她砸吧嘴巴,感觉自己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么挣钱啊。”
周秋萍点头:“那当然,大家才开始做生意不过十年时间,好多套路一时半会儿还没掌握。等再过几年,这些道理谁都懂就不稀奇了。说不定现在就有人这样挣钱了,只是我们不认识而已。”
□□十年代,靠着收废品分拣精准对口再销售,可是成就了不少百万富翁。
周秋萍带着阿妈和女儿,不好东奔西跑。再说她一个女人独自去做这种生意,很容易吃亏。所以,她也就只能捡点漏,也算是给阿妈找存在的社会价值。阿妈虽然嘴上不说,但让她光留在家里看孩子挣不到钱,她心慌。她在城里没存在感,所以才一直嚷嚷着要回乡下。
那才是阿妈熟悉的能找到自我存在意义的地方。
周秋萍分配工作:“你看吧,看孩子的时候,你也能摆摊子。等到七点钟天黑透了客人少了,咱们又能捉知了猴。天冷了没知了猴,小孩暑假放完了,都回学校上课。你又能把摊子摆到学校门口,做放学时的生意。”
周高氏下意识地否决:“你讲的,两个娃娃谁带?”
“送托儿所。”周秋萍相当干脆,“青青要是有幼儿园能收就去上幼儿园,星星送托儿所。”
她不可能把孩子绑在身边。陪伴固然重要,但挣钱更重要。非要怪的话,只能怪她们命不好,投胎到劳动妇女的肚子里,她只能用她能做到的方式来抚养她们长大。
周高氏瞬间抬高了嗓门:“你讲的,星星才多大,话都不会讲,路也不会走,怎么能送去那个什么托儿所。到时候饿了怎么办?”
“等九月份星星就十个月了。我现在也没多少奶水,带着吃奶粉吃鸡蛋,到了托儿所也这么喂。你看啥啊,你以为人家在厂里上班的怎么过来的,也一样。生小孩能有多少时间的假期啊,到时候不照样回去上班。不然厂里能白养你?”
周高氏依然不得劲:“你就嘴上讲吧,又是托儿所又是幼儿园的,你上哪儿找去。你连粮本都没有,人家能让你娃娃上学?”
“事在人为啊。”周秋萍不以为然,“还没试你咋就晓得不行呢。走,咱们拿上泡菜,先去面馆。”
周高氏心疼两个外孙女儿年纪小,不想大热天跟着跑来跑去。
周秋萍看了眼日头:“还行,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