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她不通棋,也没什么好棋盘,搬两盒棋子回去只是白占地方。
作为一个强迫症,她希望所有的东西都有规律的呆在自己该在的地方。
皇上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快过年了,这几日倒是没断了下雪。”两个人就这样缓慢而放松的聊了会家常。
一时用过晚膳,不过下午三点多。皇上见雪也停了,便道:“趁着雪停回去吧,免得下着雪宫人不好抬轿子,再失了脚滑倒。”
待宋嘉书回到景仁宫,饭后茶还没吃完,钟粹宫又来人召她了。
这一天,皇上找完她,皇后找她,真是难得的忙碌。
她只得再次换过大衣裳,戴上雪帽,往钟粹宫来。
皇后先说了点小年的家宴和过年的琐事,然后就问道:“皇上这些日子不怎么见贵妃,倒是见你多些,所以本宫便来问你,皇上心情如何?”
宋嘉书如实回答道:“皇上用晚膳时心情尚佳。”
皇后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是吗?上月月底,皇上申斥年大将军的那几日,圣心不快。今日又训斥了年大将军,心情倒是尚佳。”
宋嘉书还真不知道此事,皇上今日又第三回斥责年羹尧了吗?
且说后宫虽不得干政,但作为皇城中离前朝最近的地方,一旦有什么明旨,后宫还是很快就能知道信儿的。
比如十四爷当年刚被发配景山,太后娘娘就及时的知道,及时的晕了过去。
今日的事儿,宋嘉书是因为被召了去面圣,所以不知,但皇后稳坐后宫,却是知道的。
“皇上估计是不想贵妃去求情,才特意召你的。”
宋嘉书想了想,还真有可能:以贵妃的行事,若知皇上召了熹妃面圣,必不会前去养心殿打扰,便是自己真的病了痛了的,都会忍着不说。她一向珍视皇上的恩宠,但正因为太珍视,她才不做那种出尽百宝争宠的事儿。
她希望皇上是自己想要见她。
且说皇后不满,少说是酝酿了七个月,多说就是酝酿了两年多,此时直接问道:“熹妃,本宫不与你打马虎眼,直接问你罢。只你看来,皇上对年家的不满,是否会迁怒到贵妃。本宫旁的都无所谓,只一点,年节下贵妃接受内外命妇跪拜一事,本宫始终觉得不妥。”
皇后这是想趁这个机会,把贵妃这个特权给撸了。
此时把这个意图暴露给宋嘉书,也是一种邀请和同盟。
在皇后看来,若是年家和贵妃倒了,那么四阿哥的地位就越发稳了,熹妃自然会站在自己这边。
她要作为皇后的尊荣,熹妃要她儿子的将来,两人各取所需。
宋嘉书却没有皇后这么乐观,她也不想插手这件事。
她总觉得皇上不见贵妃,不是迁怒不是厌烦贵妃,而是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似的。
宋嘉书虽不知原委,但猜的很对,皇上确实是有些不知如何面对贵妃——前些日子他跟贵妃剖心说话,十分明确的表示自己信任年羹尧,结果没两日,转头就开始申斥年羹尧。
虽说是年羹尧自己先犯错的,但皇上想到要面对贵妃可能会有的眼泪疑问,总是心里不得劲。
怀着这样的烦恼,皇上就越发觉得,一切都怪年羹尧不知感恩依功骄纵。
宋嘉书相信自己的直觉,也一向觉得一动不如一静,认为皇上这回仍旧不会剥夺贵妃的权利。
面对皇后期待的眼神,宋嘉书轻轻摇了摇头:“两年过去旧例已成,臣妾觉得难以更改”。
皇后端坐上首,轻轻吐出一口气:“罢了。本宫可以等。”
且说皇上近来不召见贵妃,而贵妃也不求见皇上。
她只是将自己锁在屋里。
她在后悔,后悔那一次为了母家婉转试探了皇上。
是不是皇上已经看清了她的试探,所以才冷淡了她,甚至也怀疑了她,觉得她会为了家族而蒙骗圣听。
贵妃每每这样想,就觉得心如刀绞。
而皇上跟贵妃这样两两冷淡,第一个受不了的是伴驾越来越多的宋嘉书。
别这样,我是想躺赢,不是想加班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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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这日,弘历弘昼一齐来景仁宫请安,连着耿氏都一起来蹭饭了。
用过饭后,耿氏和弘昼便回去了,剩下母子两人站在廊下看雪。
弘历便说起这些日子皇上训斥年羹尧的话:“凡人臣图功易,成功难;成功易,守功难;守功易,终功难。”更叫年羹尧好生谨慎做事,不得依功造过。
皇上有此态度,自有许多官员开始上奏章弹劾年羹尧的罪状,皇上便命其躬省己过。
年羹尧的悔过却不甚有诚意,闭门不见客也更像是觉得丢人而已。
只跟皇上上书,请命过完年就即刻回青海去,说自己糊涂莽撞,不配在京城为官。比起认罪,倒似乎跟皇上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