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叔,您这是?”
万全知道林家人过来带的东西一定不会少,更何况这孙宣是作为管家爷请来的,有点私产很正常,可富裕到这份上儿有些过了吧。
“我在林家待了近四十年,家底也是攒了一些,这次琏二爷开口,老爷临终委托让我来俭二爷这边,说不得以后就是俭二爷的人了,既然来了家当自然也都得跟过来。”
孙宣说话不急不缓,言语温和,面对自己的质疑也始终带着笑。
按理来说应该是好接触的,万全在心里重点做了记号。
“也亏得几位腾了屋子,不然我这帮东西可是不好放置。”
“好说好说,爷说过等您到了这家里一切由您做主,地方自然得您先选了。”
孙宣东西多,后院单独七小间不好安置,正院都是主子不合适,能选的只有前院,前院三大间本是万全刘婶小三暂时住着,现下一看一应物件俱全干脆全搬去了后院。
“我初到府里,大小事务还是得仰仗小兄弟了。”
“您过谦了。”万全对孙宣拱了拱手,看对方要收拾的东西还多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回了正院。
王俭叫小三带着兴儿一行人出去吃酒,自己关了门研究贾琏给的东西,银子没什么好看的,卖身契除一张外别的都是死契。
唯一一张活契是孙宣的,准确说不是活契而是契约,严格来说孙宣不是林府的奴才而是雇佣的人员,签订的契约是一年到期再续的,也就是说一年后孙宣就是自由人,是否续约继续留在府里要看他的心意了。
这样契约的人不适合做管理一府的管家,贾琏不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他能来只有一个可能,林如海大力推举。
王俭自己琢磨着万全敲门进来,等王俭示意开始说孙宣等人的安置。
“这次除了孙宣做管家一共来了十六个人,两个擅长厨艺的婆子,六个小厮八个丫头。”
“孙宣占了前院三大间屋子,后院七小间,两个婆子和刘婶占一间,六个小厮和小三分两间,八个丫头分两间,我占了前院守门的屋子,后院还空着两间作库房。”
“孙宣三大间?”
王俭开口发问,就是他正房三间也不比前院那三间大,两边耳房也占地方。
“爷,这个孙宣带的东西,”万全纠结片刻,“管家爷手里东西多正常,但我看着那些物件可不是一般管家爷能拿到的,就是林老爷的屋子那么布置都算奢华了。”
“嗯?怎么说?”
“您见过连床都自己带的奴才吗?”
“床?”
“是,他竟然带了床来,那床还是黄花梨的。”
“黄花梨的床?他带来了?”
王俭非常理解万全的纠结,黄花梨的床,不常见,不是有多稀罕而是造价太高了,放某些州府都顶一套三进院子了,哪儿有人舍得把银子打成床放屋里不见人。
就是凤哥,京城王家唯一的女儿,嫁妆里如果有张黄花梨床也是顶顶有面儿了。
当然,凤哥没有。
真那么多闲钱不如换成银票压箱底。
“还不止呢,屋里的家具没一个是普通木头的,那屋子摆放的,就是林老爷还在也不一定有这场面。”
王俭若有所思,林如海在孙宣身上留一部分财产是肯定的,但这人如此明目张胆当着贾琏的面将财外露是怎么个说法?
“还有个奇怪的事儿。”
“嗯?”
“这人给我感觉不像个管家,爷您也知道我一向靠感觉看人,这个孙宣总是给我一种精明商人的感觉,不是薛大爷这样的,倒是有点当年薛老爷的风采。”
“薛老爷?”
“有些。”
薛蟠的父亲,那可不是薛蟠这半瓶子水晃悠的家伙,能做皇商的没一个不是人精的。
王俭心里有了计较没再细究。
“守门的小屋让小三自己待着,他时间长了也熟了,你搬去后院自己占个屋子。”
“好,其余人手?”
“两个婆子放厨房,六个小厮给薛蟠两个,一个放你身边一个跟着孙宣,剩下两个放家里打扫院子传话。”
“至于八个丫头,”王俭想了想才开口,“薛蟠不是要把香菱当小姐吗,给她四个使唤的,剩下四个负责各屋的杂活,丫头带过去让香菱自己挑。”
“好。”
“等等,你先把我的规划告诉孙宣,他没意见再去做。”
“那爷今日要不要见见人?”
其余十六个见不见也就那样,孙宣将来毕竟是府里管事的人,来的第一天收拾完了肯定得先见见。
道理是这样的,王俭本来也打算着见了兴儿单独看看这孙宣,但是看了那张与众不同的卖身契有了其他想法。
“我一会儿带几件衣服去衙门住半个月,你告诉孙宣我公务繁忙过些日子再正式见面,这半个月让他全权负责府里大小事宜,你趁这半个月弄弄明白这是个什么身份来的。”
“是。”
布政使司门面大人也多,事情分下来每个人就管一两件具体的事儿,因此虽有临时休息的地方但从没有人真的过夜过。
王俭作为头一个在衙门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