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新弩,将其砸个稀烂,并逼着胡迭发誓,保证此生永远都不会再将它制作出来。
想像一下,未来的战场上,到处都是这种经过改良,拥有强大的威力和精度的强弩,任何人都可以轻松的使用它们,而它们的威力和精度,足以精确的射杀任何一个百步之内的目标,那样的话,还有他们这些为将者的活路吗?习惯了身先士卒的猛将们,岂不都得变成一个个的活靶?
胡迭却对自己的新玩具很是满意,这玩意儿不管在哪朝哪代,都是妥妥的违禁品,也就在这军营里能玩得到,虽然弩具有些重,影响了瞄准时的稳定性,但从自己射击的成绩来看,不说合格,优秀也是评得上的。
“你懂什么,武器是为人服务的,当然得适应人的需求,真搞不懂你们,明明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问题,你们却就是不去做,要说你们不懂吧,可八牛弩上分明就有同样的卷轮结构,只要将它缩小一下,就能应用在这些弩具上,让所有人都能轻易使用,可你们却宁可把人往死里练,也不肯改进一下工具,我是该说你们傻呢,还是该说你们实在?”
面对胡迭的嘲讽,程默处想要辩解,谁他娘的都跟你一样,有这一肚子的怪才?自古以来,弓弩便是如今的这副模样,就你事多,你这么能耐你咋不上天呢?
“这是你墨家的秘技?墨家不是讲究非攻吗?为何你们也会研究如此可怕的杀人利器,还将它公诸于世?你就不怕为这世间凭添杀戮?”
冷静下来,程默处也知道自己的愤怒实在可笑,作为唐军的将领,大唐再添利器,他只该高兴才对,但看着胡迭那得意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
自古以来,从军者走的便是一条刀头舔血的道路,尤其他们这样的将门子弟,从出生起就注定要在沙场上去搏取自己的功名,只是刀枪无眼,战场无情,就算再怎么英雄盖世,也难保不会有个万一,原本这条路就已经走得很艰辛了,可胡迭的这项发明,分明是又将他们的生机剪去了好大一截,从此以后,也不知会有多少未来名将的种子壮志未酬,便倒在这阴毒的弩具之下,而这一切,却仅仅只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家伙想要混过两日后的校阅?
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的师门吗?
面对程默处悲愤的指控,胡迭却很是奇怪:“我啥时候说过我是什么墨家的传人了?都跟你说过了,我上的是学堂,学的是科学,跟墨家没有半点的关系,你们怎么就是不信呢?”
听到这话,程默处不禁好奇:“何谓科学?”
胡迭想了想,答道:“科学是所有知识的统称,也可以看作是一种世界观,具体的说,大体上可以分为数学,物理,化学,天文,生物,主要是指理科方面的知识。”
程默处听得目瞪口呆,问道:“这些你都学过?”
胡迭点了点头:“学过。”
程默处虽不太明白这些知识具体都代表着什么,但仅从胡迭的展现的才学来看,便能感受到这些知识的价值之大,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想了想,颤声问道:“那你之前所献的制盐之法,还有马蹄铁,还有现在这弩具,都是包含在这所学之中?”
胡迭答道:“制盐过滤的方法,用到的是化学方面的知识,马蹄铁不太好分,这是前人发明的东西,我只是照搬,这弩具嘛,算是一些物理跟数学几何知识的应用,算不得什么,其实搞懂了原理之后,都挺简单的。”
这都算不得什么?那对你而言,什么样的东西才‘算得什么’?
程默处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胡迭问道:“除了这些,你还学过些什么?”
胡迭想了想,叹道:“那可多了,这些还只是理科,除了这些,还有语文,政治,历史,美术,音乐,体育,外语……他娘的,现在想想,我都不知道当年是怎么熬出来的,那段时间,每天除了背书就是做题,要不就是没完没了的考试,那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张了张嘴,程默处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的震惊和羡慕:这些知识,哪怕是光听着名字便能感受其博大精深,而什么样的世家和势力,才能拥有如此丰富的知识底蕴?连那价值万金的制盐之法,也不过只是其化学中的一项应用,那么其他的这些知识,又将价值几何?
别人如何想不好说,但程默处却敢肯定,如果可以的话,他相信他的父亲,甚至会不惜一切来交换这些知识所学,哪怕要倾其卢国公府的所有,甚至全家去举债度日也再所不惜,因为钱财没了,还可以去赚,而这些珍贵的知识,才是一个世家赖以生存的根基。
“这些东西,兄弟你全都学过,那岂不是全都懂?”
“是学过,不过现在都忘得差不多了。”
“忘,忘了?怎会忘了?怎么可能会忘了?”
原本还想看看有没有拜师可能的程默处,一听这话,便傻了眼。
胡迭则回答得理直气壮:“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些东西大多都用不上,当年要不是为了应付考试,谁会去学?现在毕业了,自然也就用不着了,这么多年下来,差不多一大半的东西都还给了老师……咦?你怎么了?”
“没事,我心痛,缓缓就好,缓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