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朕说了要送叶静姝和陆漫漫走,叶桃夭没有反对的理由,俩人已经在医院里治疗了不少日子,她也问过医生,效果有,但不是很明显,心理上的疾病就没有一蹴而就的,有的人甚至用几年都未必能走出来。
不过送到千里之外的海岛上,积极的看法是为了疗养和度假,消极一点的就会认为这是被放逐和圈禁了。
叶桃夭还不知道她妈妈是怎么想的,她也不敢去问,下意识的逃避着,即便问心无愧,却也不敢直面人心。
她问起陆漫漫,“陆家能愿意吗?”
那件事后,她还没有跟陆家的人说过话,陆家也没人来找她,似乎大家都在刻意的避而不谈。
蒋朕道,“现在陆家,是陆曦文做主了。”
叶桃夭眼眸闪了闪,讶异的问,“程雪晴呢?她那么强势的人……”
蒋朕嗤笑,“再强势,没有娘家给她撑腰,也不过是个花架子而已,程家有老爷子在,大事上可不糊涂,再说,陆彦东虽油滑世故了些,却也不傻,平时惯着程雪晴,到了关键的时候,还是能压住事的。”
叶桃夭唏嘘道,“真想不到,还会有这么一天。”
程雪晴的强势她可是领教过的,陆彦东也好,陆家兄妹也罢,这么多年都是活在她的掌控下,她把每个人都安排的明明白白,觉得她给予的一切就是最好的,别人的想法,她向来听不进去多少,陆曦文聪明,还能跟她斗智斗勇的选择自己的将来,但陆漫漫完全就是复制了她的意思,如今落的这样的下场,她责任最大。
蒋朕看她感慨,说了一句,“性格决定命运,旁人能帮一把,却不能管她一辈子,这时候能顿悟,还有救,若是不能……”
蒋朕真没有那个善良,可以再给对方一次犯错的机会。
叶桃夭明白,来接陆漫漫的陆曦文更是心知肚明,去医院之前,他给蒋朕打电话,想见个面,蒋朕应了,俩人约在一家茶楼,还默契的都瞒着叶桃夭。
有些时候不见,蒋朕看到陆曦文的一瞬间,还愣了会儿神,陆曦文见状,自嘲的道,“不认识了?”
蒋朕坐到他对面,颇有些感慨的道,“确实有种物是人非的惆怅,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会儿勉强当的起‘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后来跟叶静姝去了海市,整个人就沉郁颓丧了不少,事情解决后,我以为你会很快调整过来,但现在看,你还陷在过去里。”
眼前的陆曦文穿着件黑色的衬衣,更显得清瘦些,这倒也在其次,主要的还是他身上的那股气息,说好听点是变得沉稳成熟,难听点那就是老了好多岁,脸还是那张脸,却有中化不开的萧索孤寂。
像是,变了一个人。
陆曦文听完他的话,脸上的表情不变,只扯了下唇角,“不是谁都有你的好运气,也或者是我过去太顺风顺水了,老天都看不过去,非要折磨我一下,我其实已经看开想开了,只是,也不能再回到过去罢了。”
蒋朕就当自己信了,点点头,“那样最好,放过自己才是真正的放下,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陆曦文闻言,忽然道,“你说的很对,但你去年的时候,好像都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吧?如果你没有遇上夭夭,你现在,还不如我。”
蒋朕听了也不生气,还笑了笑,“没错,所以说,你说我有好运气我是承认的,夭夭的确是我命中的福星。”
陆曦文被他脸上的笑刺的眼疼,垂下头,盯着桌面上的茶杯,沉沉道,“那你可要好好的珍惜,夭夭身边可不缺爱慕者。”
“你且放心吧。”蒋朕对于他的警告,不满的哼了声,“你就不用再关心我们两口子了,还是多操心一下自己还有你妹妹吧。”
约他出来,不是商量陆漫漫的处置,而是来敲打他的?搞笑呢!他还当自己是夭夭的姐夫啊?
陆曦文眼神黯淡,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能心平气和的说话,“漫漫做错了事,我很感激,你没有把她交给警方,保全了我们陆家的声誉,我也很感激你把她留在医院,还想把她送到海岛上治疗,但对她来说,那不是最好的惩罚方式,意义也不大。”
“喔?你有不同看法?”蒋朕靠在椅子里,手指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杯子,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陆曦文斟酌着言辞,“她跟静姝不一样,静姝是真的病了,需要专业医生的系统治疗,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就能从噩梦里醒过来,但漫漫,她那不是病,她是心态出了问题,也或者说,是被我妈教育的三观跟夭夭不同,所以,她们才从闺蜜走向了决裂,当然,这其中封少卿的挑拨也占了很重要的原因。”
“所以你是想说,心理医生是治不好她的,能治好她的,难道是你?”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管好她,但她是我妹妹,我想尽力试一试,我会把她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纠正她的一些想法,你放心,我会带她去国外,不会有机会伤害到谁,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陆曦文言语恳切,蒋朕心里也不是无动于衷,他没有妹妹,只有四个姐姐,姐姐们都很靠谱,还没有谁让他操心过,所以,他体会不到当哥哥的良苦用心,此刻,倒是有几分感触了,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