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不可一日无君,魏燃很快就在朝会上召开了一场会议,由群臣自宗室中推举一位出来做天子。
他站在龙椅之侧,宛如一尊神袛,居高临下的看着文武百官和京中勋贵,装作相互探讨,热闹非凡的议论下一任新君。
不过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观察龙椅之旁的那人,最终由谁来担任新君,本就他一言而决。官僚中不乏老谋深算的,比如五姓七望那些人。
则在思考魏燃此举用意,从他打舆论战,让进京清君侧有了充分的借口。而后又逼迫皇帝下罪己诏,向世人承认自己的昏庸无能。原以为此举便是为了废黜皇帝,另立新君做准备。
没想到这个一向胆小懦弱、无能贪妄的皇帝,竟然自杀了!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他们定然会认为这是魏燃一手操办的,不过这样就显得太过粗糙。
但皇帝是自杀,那罪己诏下来后,再立新君就显得更加无可摘责,甚至让人认为理应如此。这样就令原本粗糙的手段变得高明起来。
如此一步三算的本事,没想到尽出于一武夫之手,简直让人惊叹。
因此五姓七望虽然势力强大,却仍做冷眼旁观之态,毕竟现在的魏燃还没到人神共愤,天下共伐的地步。
魏燃看着群臣讨论了一个时辰,仍没有什么共同意见,嘴角挂上一丝不屑的冷笑。对于他这样的叛逆权臣而言,自然是越弱小的皇帝越好控制。但他偏偏就出人意料的,没有表达出任何意向,让人无所猜测。
寿宁公主也在朝会之上,这是魏燃特许的,她看着这些平日里所谓的忠臣,更是露出不屑的笑容,进前一步。
“李总管对新君可有人选?”
她问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对于魏燃这么一个天外来客,没有人熟悉他的喜好为人,再兼他手掌大权,万一说错话,得罪了他,谁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公主殿下却属意哪位宗室呢?”
寿宁公主有些意外,他前天让自己好好思考让谁来当这皇帝,原以为不过是虚伪之言,没想到……不对,哼,根本就是做个样子而已!
虽然如此,但她还是将自己认真思考过的某位宗室提了出来。
“皇室宗室之中,唯有齐王李柯为人忠谨勤勉,有明君之像。”
齐王李柯今年已经十六岁,且的确饱读诗书,颇有才华,却并不呆板,有君子之像。正常来说像他这样的一旦即位,就当亲政。李云昭却是出了个难题给魏燃,或者说是个烫手山芋。
魏燃自然知道各个宗室的情况,面上并无波动,只看了李云昭一会儿,略微摇头,还是太过幼稚。
他正要开口,这个时候,从含元殿外传来一个苍老但是厚重的声音。
“有扰李总管今日在此主持选拔君主,不过先帝尸骨未寒,难道不应该为先帝主持葬礼后,再行另立新君?”
群臣如沸腾的水,先是安静数息,然后惊讶的互相议论起来,对于龙椅之侧的魏燃,一时间竟然没有那么恐惧。
李云昭提醒道:“是国师来了,李总管可要与他见一面?”
“呵呵,贫僧曾听闻卓道长说起施主惊才绝艳,不到双十年华,便已接近先天极境,当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以下的第一人。小友可有兴趣与我们这些老东西见上一面?”
这个声音同样苍老,但十分爽朗活泼,如同心无外物,逍遥天地一般的乐天态度。
李云昭这下惊讶起来,“竟是少林的了空禅师,虽为天下四大宗师,近二十年已极少履足江湖了,传闻经常云游四海,济苦救难不留姓名。”
群臣中也有不少人听得出是另一个宗师的声音,当下更加兴奋,也更加肆无忌惮,不性情激动的人,甚至看向魏燃的眼神中开始有些挑衅。
魏燃仍默不作声,阿离从屏风外走了出来,与魏燃对视一眼,二人都没有说话。魏燃却想,难怪此番进入长安并未看到这个老东西,原来去叫帮手了。
“哼!冲和道长的师弟,是这小子的师父,却被他弑杀!这天地君亲师自有伦常礼法,弑师如同弑父,此等奸邪小人,两位何故与他客气!
只可惜我等晚来一步,却让陛下被此叛逆反骨之辈逼死,否则岂容他如今嚣张跋扈!小子,你要是条好汉,就出来与我等一对一做过一场!
若是胜了老夫,我等转身便走!休要在含元殿以群臣为质!”
此人性格一听便知有如烈火,嫉恶如仇,同时也是个标准的儒门信徒,对于君臣礼法十分看重,因此出言不逊,对魏燃充满杀意。
李云昭继续替魏燃解释,“第三位宗师了,潭州麓山书院院长卢浩然。”
魏燃冷笑,“儒释道三家都来了,所谓四大宗师,剩下的那个呢?”
此时含元殿内群臣听闻三大宗师齐至,即便是向来沉稳的五姓七望世家,也不由变色,看向魏燃的神色如同在看一个被宣判了死刑的囚徒。
更有年轻气盛的词臣,更是当众放浪形骸,吟唱那些知名的诗词,或者干脆当堂而作,俱是暗讽魏燃这个权奸的。
李云昭皱眉,“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境遇。不出意外,最后一个宗师,燕云大侠郭正阳。你父亲在燕山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