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玄一接过信件和揉成团的纸条,许诺这名弟子为入室弟子,让他勿要将此事声张出去。实则心里对这名弟子已经暗生杀机,他不想让这个秘密被太多人知道,哪怕是可能知道。
不过现在不是处理那名弟子的时候,等唐蕃开战,他有的是机会下手。
撕开信件,上面内容却是血河尊者所写的,但看笔迹却是迴异以往,笔走龙蛇,潦草肆意,狂态毕现,魔意张扬。常玄一以为是血河尊者入魔后,心性大变所致,并无过多怀疑。
内容所写,指明七日后那场决斗是幌子,要他三日后便往城北山谷中见面。否则不确保会将那名长老所知之事宣扬天下,正好他新纳了一名弟子入门墙,就是当日在河州城酒楼他们都见过的那位李鬼。
由于王长老这个证人在手,而王长老又经手过几次他与云丹结那都的信笺往来,知晓许多秘密。若真宣扬出去,对自己威胁极大。
这种被人胁迫的感觉,让常玄一心中已是怒气勃发,强自忍下,心下暗讽:孟原,你对自己还是太过自信,居然还想着要与我单独放对,以为凭入魔后的实力,便能击败我?哼,便是你设下埋伏,贫道也有把握以力破之,这可是你逼我的!
然后将信件揉碎成粉,又展开那个明显是王长老所写的纸团。上面内容简短,只有一句话,明天他会找机会出现在黄河南岸,只在申时一刻有一盏茶功夫,希望掌门能去救他。
常玄一看完后,再将纸团揉成粉,坐在椅子上,端起茶若无其事的饮了起来。热茶当中的雾气蒸腾而上,常玄一的双眸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辉。
城北的山林当中,魏燃扛着自阿离那里取出的玄铁正在练功。
只要没有军务,魏燃每天都会在寅时悄悄离城,到城外寻一处僻静的位置,变回原貌刻苦练功。近段时间他的实力又有所提升,但魏燃感觉并不是因为刻苦修炼导致,而是身体的正常发育。
过完年之后,他便已满十八岁,近几天,魏燃对身体的细微感觉,让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自然成长,看起来已经发育定型。
以后再想提升实力,就只能依靠苦功夫,没有捷径可循。
虽然只是身体素质上的提升,却对魏燃整体的实力,等若拔高了一个小阶段,他的拳脚速度、力量、爆发力再提升一个层次,就是总体实力的提升。
不过即便如此,想到常玄一本身实力已在先天境浸淫了几十年,又有天庭功法修炼。实力上,自己全力而为,依然并没有充足的把握。
而且他与常玄一唯一一次交手,还是在河州城酒楼。那时自己虽然没有用全力,常玄一也没有。
他当时以为自己是血河尊者,时刻保持着戒备,出招多以试探,所以无法判定真实实力,只能略作参考。
所以魏燃这两天计策频出,就是为了钓出常玄一,单独决战,没有其他旁观者,如此才好全力而出。
无论是明面上约定七日后决斗,还是王长老秘传崆峒派弟子密信,都是魏燃一手所为。
不过是在白天的时候,先装成血河尊者,在军营之外投射挑战书。然后再装成王长老,装作偶遇崆峒派弟子,传达信件。
一封信件和一张纸条,都是两层迷惑,让常玄一误以为血河尊者是担心被正道和天魔宗伏击,所以才连出手段。
而且因王长老存在,且已经将他作为吐蕃内奸的消息告知给了血河尊者,使常玄一只能投鼠忌器的按照血河尊者所示而为。
所以常玄一看到王长老的求救信后,无论是抱着救人亦或灭口的想法,定然会前去一见。而魏燃的杀手锏,则放在了伪装的王长老身上。
当日申时,魏燃早早伪装成了王长老,披着斗篷,鬼鬼祟祟出现在黄河南岸,神情焦急的正在等待什么。又时刻望向南岸的崇山峻岭,好像里面随时会跑出一只噬人的猛兽。
此时他隐隐瞥见黄河北岸有人乘舟而来,下意识先隐藏,再靠近过去。
那人上岸后,见到王长老,连忙走过来。而魏燃见到对方却是昨日随机挑的那名崆峒派弟子,颇有些失望。这常玄一难道不想着灭口,毁灭当事人这个主要证人,即便血河尊者到处宣传,也无法对他造成任何打击。
按理说常玄一不可能不出现的,魏燃装作焦急的越过那名弟子,眼睛却瞥向小舟,上面空空荡荡,哪有什么人。
魏燃怒道:“来的怎么是你?你来了没用,帮不上我任何忙,掌门呢?”
“掌门命我过来的,王师伯,赶紧跟我走吧,趁着现在没其他人。”
魏燃原地跺脚,“我怎么跟你走,都说了我身中剧毒,每月七号就必须服食缓解毒性的解药,否则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那弟子却也不是个呆头呆脑的笨蛋,反问道:“那即便掌门来了也没任何用处啊。”
“你懂什么!掌门一身先天修为几臻化境,只要度一道真气入我体内,便能明辨出毒性药物,可以提示我该寻何物解毒。或者掌门可以回去后帮我配出解药,然后再想办法救我!”
那弟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魏燃,神色多有轻视,“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叛投了血河尊者,要在此地设伏对付掌门呢,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