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剩余的兵马即便数量要比对方多,却因兵马疲惫士气低落,在接触的瞬间就彻底崩溃。
战斗持续的不长,立刻转变成了漫山遍野的追逐战。吐蕃兵已经没有组织,谁抢到了马,就任意挑选一个方向跑去。
有那慌不择路的,居然选择往黄河方向逃跑,连人带马都摔入黄河当中。
而大部分则都是因为战马体力不支,被追上后要么投降,要么被就地斩杀。
魏燃原本想亲自将吐蕃主将俘虏,没想到他左右两边的正邪双姝比他还兴奋,天魔双斩与飞剑齐出!
那吐蕃主将刚用汉话吐出一句来将何人!魏燃还没作答,天魔双斩与飞剑从三个方向环绕进攻,对方胆寒之下竟然连招架都来不及,身体就被切得支离破碎,只有一颗首级是完整的。
整场战斗,魏燃就是举着宣花斧咆哮两句,竟然连挥出一斧头的机会都没有。
我可是身先士卒的猛将,什么时候连砍人都砍不到了?而且真的只给我保留了一个完整的头颅?阿离的话可真是一语成谶……现在就看她能不能从这颗人头上解读出什么记忆来吧,不然那封密信也没什么用了。
战斗结束,吐蕃军除了少数顽抗的,大多数还是选择投降,被魏燃擒往了廓州城,足有三千之数。
而后,赵玄清率领八千武威军骑兵赶到了廓州城,两支兵马终于会师,而廓州,终于被正式收回大唐。
在廓州城外,赵玄清看见悬在魏燃马旁的吐蕃主将首级,咬牙切齿道:“倒是便宜了这厮!”
随后便将吐蕃人在米川县做事告知了魏燃等人,众人自然是义愤填膺。
当即全军入城修整一夜,当天夜里,阿离悄悄来到了吐蕃主将首级的存放处,趁着灵气未散,开始强行施法读取记忆,同时满肚子窝火,不停咒骂魏燃。
而魏燃则被邀请进了赵玄清的营地,与她一同讨论接下来的战略。
赵玄清是想北上河湟,配合其父河西节度使赵珲攻打鄯州城(今青海海东市)。
魏燃了解了一下赵珲与吐蕃军兵力对比,赵珲总兵力有五万,鄯城吐蕃军两万,还有四万大军在鄯城(今青海西宁),两城互为犄角,很难强攻。
不过河湟当地汉民占据绝大多数,而且人口不少,即便吐蕃经过冬季的清理,但也只清理了两座城市内的反抗势力。
乡野当中,仁人志士仍有不少,自发组成义军,配合赵珲作战。
魏燃想了一下,现在廓州已经拿下,等若是解除了武威军侧翼威胁,并且能够集中优势兵力而无后顾之忧,战略上已经初步获得主动。
赵玄清再派出兵马北上支援河湟,切断鄯州城与鄯城之间的联系。在本地义军配合下,人和地利都不缺,不用担心补给问题,稳扎稳打之下,即便是消耗战也当能顺利夺取河湟。
这一点魏燃赞同赵玄清的意见,肯定是要北上支援的!这就是拿下廓州的战略意义。不过问题是如何将这个战略优势再次放大,以减小己方的战争消耗。
魏燃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两人都陷入了沉默,魏燃打开纸质的抽象地图,脑海中却浮现出赤岭河湟一带那山脉绵延纵横形成谷地的立体地形。
吐蕃军在廓州损失了相当于一整个集团军的部队,而且其中不少都是本部精锐。对于云丹结那都来说,不仅是战略上的损失,对于整个部落实力来说都是巨大的消耗。
此人心性坚忍,当初与回纥联军惨败于李承业之手,没有在割据林立的高原上被其他部落吞并。反而还用十几年时间,就再度恢复了不小的实力,可为一时雄主。
他不会看不出河湟一地的战略走向,虽然可以坚持打烂泥潭一般的持久战。但河湟没有民心,即便依靠劫掠,也容易遭受伏击造成损失。
即便是从吐谷浑故地运送补给,但廓州已被武威军所夺,自然可以随时骚扰吐蕃军的补给线。长久下去,吐蕃军士气必然低落,迟早都会被击败。
所以云丹结那都肯定不会长时间在河湟与河西节度使兵马纠缠,如果自己站在吐蕃人的立场上,一定会想办法在撤离河湟前,给予武威军一个重创,让他们不敢衔尾追击,甚至需要原地舔伤。
然后吐蕃再依靠第二处战略支撑点,也就是赤岭山脉(今日月山)南北两条通道。
北面可从青海湖北进入湟源进行袭扰。
南面则是著名的石堡城,吐蕃称为铁刃城所在的倒丫字路口。
这里原本有大唐和吐蕃的堡垒群相互对峙,现在已经全部都是吐蕃军的军事据点。
北面那条路,在武威军夺取河湟之后,必然会将势力往青海湖北部拓展,只要在神威军屯堡(后世海晏县)这个三岔路口驻扎万人,再向西便能直通甘州,与沙洲敦煌的归义军联合绞杀这一带的吐蕃兵马,便可固守有余。吐蕃军最多只能在此以游骑来牵制武威军一部分兵力。
所以吐蕃主力必然是在石堡城之处,从这里北进可以直达河源,顺流而下就能威胁鄯州城。东进可沿吐谷浑旧路,威胁廓州,甚至叠、洮、珉、渭数州,也就是魏燃的老家。
如果吐蕃据此长期对峙,河湟一地根本无法平安放牧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