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
无所遮拦的精神空间里,真切的喜悦轻轻传递而来。因陀罗根本没办法理解佐纪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从前转世都没有这样苏醒的情况,对吧?】佐纪慢吞吞说:【我只是觉得,说不定前辈才是这具身体最好的主人。】
最开始只是想逃避而已,越说佐纪越觉得真。
泉奈小姐说不定也是这样想的呢?都这样把人坑到身体里来了,为何不贯彻到底,索性把身体甩给他算了。
反正她原本也没想活下去。
【闭嘴!】
感觉应该骂出口的,但是看着端正跪坐在对面的小女孩,因陀罗一堆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现在的小孩都在想什么?不就是被杀了全——算了,和小姑娘没什么好计较的。
他究竟是为什么答应泉奈和她转生啊!
怎么想都是宇智波斑的错!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最终,因陀罗是这样说的。
【还有,你都不怀疑一下的吗?万一我是宇智波鼬弄出来哄骗你的幻术怎么办?】
佐纪笑容不变,病时披散的头发叫她更加柔弱了。
【那有什么关系呢?我到想看看宇智波鼬知道我死在他手下是什么反应。】
这个世界一直残酷又可怕,虽然佐纪已经被族人们承认了,但她永远记得展现实力的前后差距。家族外面的人更是,愚蠢至极,人云亦云,反转爱憎的简单永远叫佐纪害怕。
不曾变过的只有父母兄长,也只有处在他们的臂弯下,佐纪才有勇气去面对这个荒谬的世界,愿意活成他们希望的样子。
但是,他们的愿望都不是活着,而是为了心爱的佐纪死去,根本没人愿意听佐纪的心声,自顾自把认为最好的东西塞给她。
父母兄长生离死别,佐纪是真的希望死在兄长手下的。
她就是贪心,身体和灵魂都想朝两边过去。
所幸现在确实待在父母身边了,佐纪摸摸眼角,笑而不语。
【……】斑的妹妹是不是变异了?说好的兄长最高呢?
后辈的病态思维,因陀罗完全理解不了。
无论是佐纪还是泉奈,当然完全没变过,能打动她的,从来只有爱。转生前年,执念叫做“力量”的因陀罗恐怕不能轻易理解。
因陀罗嘴唇动了动,似乎忍了又忍,也不见得有不屑之声发出,只挥袖离去。随后,这片精神空间只剩下了佐纪一人。
看着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佐纪几乎以为自己要消失了。她闭目沉凝了许久,直到灭族那夜的血腥寂静再临。
天上滴落了血滴,佐纪蹲到了墙边。
因陀罗撑着伞出现了,站在她旁边,眼神仍然睥睨,手却很老实偏过了伞。
佐纪因他的嘴硬心软笑了笑:【前辈是个好人呢,我不会怀疑前辈的。】
不知何处起了风,吹偏了血滴,因陀罗的伞也跟更加侧过佐纪。
她轻易相信因陀罗所说,不仅仅他是个好人,更因为心里的执念是不可能作假的。
那时,同时传来的,还有不曾言说的强烈渴望——
【哥哥,哪怕只有一瞬,我多想再见到你……】
那正是她自己。
佐纪这样笃定了,因为她也是这样想的。
无论要把鼬怎么样,至少要先见到他。
没有力量,可没办法折服宇智波啊。
.
粗略整理好“高天原”内的一切,佐纪从洁白的病床上翻身爬起,步伐缓慢挪到窗边。拖因陀罗精神力强大的福,她的感知一下好了不少。
这几日的做戏没有白费,三代目果然加派了暗部——不是佐纪故意要给自己的行动增加不便,而是不轨者的目光实在是太恶心了。
不仅觊觎她的眼睛,还会盯着她的肚子。
从前生活在父母荫蔽下的宇智波大小姐哪里有过这样的经历?
很小的时候妈妈会拿什么“出去会被挖眼睛”来吓她,佐纪哪里想到,就是在自己喜欢的木叶,这种事有可能会成真呢?
还有女性的身份。
家中父母宠爱,族内实力为尊,佐纪从不觉得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同。
谁知外面是这样的画风:
“宇智波就剩最后一人了?听说是族长之女,是个女孩子啊!”
“诶——娶到她的话,那不就能得到宇智波的所有财产了?”
“可别说,写轮眼也能遗传呢!嘿嘿……”
……
诸如此类丝毫不带怜悯之心的恶心言论,佐纪去找护士的时候偶尔能听到。
究竟保护人员不够,叫好事者不知道碎嘴的后果,还是这就是火影故意要她听到的?
佐纪毫无焦距的黑色瞳仁望向天空,蹲在树上的旗木卡卡西一惊,只觉得难怪火影大人要叫他过来。
带土一样难得的宇智波,怎么变成了这样?
这状态,不就是从前的他自己吗?!
卡卡西顿时觉得头疼。这种状态……原来不仅是为了防止团藏大人掳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两傲娇相遇必有一软,佐佐子体谅老祖宗,于是率先软了态度(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