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刚上路，张小福关了手机。
她给沈佳伦说的是九点半，估计那个时候，汽车已经在高速上狂奔了。
杨帆瞄见她的动作，调侃她：“刚还说想让朋友来看，你关了机，怎么联系？”
张小福把手机扔进包里，没一点儿不好意思：“突然又不想了。”
“女人心，海底针哪！”
张小福瞥他一眼：“男人也没好到哪儿去。”
面对杨帆，她轻松很多。
反正两人才刚认识，杨帆压根不知道女二以前什么样，张小福可以放下包袱做自己。
杨帆听见回答，放慢了车速：“怎么？以前被男人伤害过？”
张小福脑海中闪过几个人影，可真要论伤害，只有捅了安天下一刀的那个人。
那一刀，将她的善良划的稀巴烂，让她切切实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东郭先生与狼”，而她，正是那个不辨是非，烂施同情心的东郭先生。
这样深刻的教训，她会一辈子记在心里，引以为戒。
“大导演这么喜欢八卦？”
杨帆随口回道：“聊聊嘛，我喜欢听故事，能给我灵感。”
“如果你的灵感，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
杨帆没让她说完：“抱歉，我只是随口问问。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我不想说。”
“抱歉。”
张小福当然不会跟他计较，还要靠他吃饭呢：“我接受你的道歉，换个话题吧。”
高速入口处排着长队，杨帆慢慢将车停下，和前面的罐车拉开距离。
张小福对他这种谨慎的态度很欣赏：“我见过太多司机，总觉得自己开的是坦克，老想上去跟大车拼一拼，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也就算了，坐车的人也跟着倒霉。”
“哎，你观察不仔细。”杨帆用手在胸口和方向盘之间划拉：“明明我才是开坦克的，你看，我都给炮筒预留出距离了。”
“哈哈哈哈。”张小福大笑着附和：“你说的太对了。”
过了收费站，车速重新提了起来。
张小福降下车窗，脸对着窗外，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狂风，扯开嗓子嚎叫：“啊~~”
杨帆哭笑不得：“你这么喊，别人还以
为我绑架你了。”
张小福又喊了几嗓子，才关了窗户，语气淡淡的：“我睡一会儿，到地方喊我。”
“哎，你这人。”杨帆不乐意：“我还想跟你聊聊天。”
张小福闭上眼睛，把脸侧向车窗：“我真困了，昨晚没睡好。”
......
九点十分。
沈佳伦把车停在旅馆楼下，给张小福打电话。
听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他还以为张小福睡过头了，忍不住骂了一句：“猪啊？睡到这时候。”
想了想，他决定上去找人。
虽说影视基地就在附近，可女孩洗漱也很费时间。
沈佳伦对着后视镜看了看自己，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拎起提前买好的早饭，他锁了车进了旅馆。
上楼之后，他看到张小福住的那间房门大开，客房服务员正在忙着换被套，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好，请问之前住在这里的那个女孩？”
“早就退房走了。”
沈佳伦心里的火呼呼向外冒，自己竟然被张小福给耍了。
把早饭扔进垃圾箱，他站在马路边脸色阴沉。
不管哪个男人，对自己都有些迷之自信，觉得只要自己低下身段肯花心思，没有女人拿不下。
更何况沈佳伦这样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昨晚明明张小福欲拒还迎，羞羞答答的，怎么过了一夜会变成这样？
以前也见过张小福很多次，总是畏畏缩缩地跟在白采薇后面，用眼睛偷偷瞄自己，那心思简单的就像写在脸上。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沈佳伦回到车里，给白采薇打电话，没人接。
一早上接连受挫两回，气的他狠狠捶了几下方向盘。
正烦躁，助理小刘打来电话，说打听到杨帆导演进山了。
“知道了，你先去公司，我很快就到。”
沈佳伦这次参演的是一部古装偶像剧，他在里面演男主，是将军家的嫡长子。
而他给白采薇介绍的角色，是女N号的丫鬟。
别说白采薇没几个镜头，就那个女N号，也只有三场戏罢了。
他想再去跟选角导演说一说，给白采薇换个角色，好让她多一些露脸的机会。
走到半路，白采薇给他打来电话：“佳伦哥哥，我刚在上课，手机调成静音了
。”
“那你今天有空吗？”
“怎么了？”
沈佳伦没提张小福，而是说了想给她换个角色的事。
这么好的消息，让白采薇乐开了花，声音却依旧平静：“会不会太占时间？我快考试了。”
“我会跟导演商量时间，你别担心这个。”
这话说的就有些太大了。
进度是早就计划好的，剧组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角色重新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