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护着么?
长山王同意,皇帝同意,衣尚予和衣飞石也拦不住,衣长宁和谢娴就顺利成婚了。
谢茂曾想抱养谢团儿与衣飞珀的孩子,哪晓得谢团儿嫁进衣家之后,至今无子。
反倒是谢娴与衣长宁结缡六载,已经有了二子一女。相比起一无所出的谢团儿,可谓子嗣丰茂。
“陛下。”
车外一个低沉从容的声音响起,衣明聪趴在窗前,高兴地喊:“爷爷!爷爷聪儿也骑大马!”
皇帝不许衣长宁做衣飞石的嗣子,不许衣飞石把爵位留给衣长宁,衣飞石明里不敢和皇帝对抗,一等衣长宁出了孝,就开请父亲开祠堂,把衣长宁的名字记在了自己名下,过继了。
哪怕皇帝不承认衣长宁的身份,衣长宁在衣家族谱上,就是衣飞石的嗣子。
自从衣长宁和谢娴在一起之后,皇帝口吻就松动了一些,特别是谢娴一口气生了二子一女,谢团儿却始终没动静的时候,衣飞石就感觉到皇帝想换“嗣女”了,他一向反对嗣女计划,当即绝口不再跟皇帝提出要“过继”衣长宁的事。
衣长宁和谢娴的三个孩子都叫衣飞石“爷爷”,平时谢娴也把衣飞石当公公敬着。
捡个便宜儿子就是辈分窜得快。
谢茂闻声将窗帘彻底掀开,骑马跟在车边的自然是衣飞石。
十年时间过去,岁月对衣飞石可谓厚爱,他英俊明朗的容颜没有丝毫衰老的痕迹,身姿形容依然和从前一样潇洒,岁月留给他的只有日益沉淀下来的沉稳与从容。
唯一有明显变化的是,和所有做了长辈的谢朝男子一样,衣飞石也蓄须了。
谢茂对此也不觉得陌生。前两世,衣飞石也是三十岁上开始蓄须,他早就看习惯了。
衣飞石还是和从前一样不喜欢孩子,听见衣明聪咋呼,他似是不着痕迹地偏了偏头。
——更靠近谢茂的方向了。
谢茂忍着莞尔轻笑,问道:“何事?”
从前出门谢茂都没带孩子,这一次去海州探望太后,想让太后见见下一辈,他就把衣明聪带上了。
衣飞石本来是要和皇帝一起乘车,有了衣明聪之后,立刻连滚带爬地逃上了马背。对衣飞石来说,面对一个总是话痨问为什么,总是喜欢吃,没一会儿就要拉的孩子,简直比面对十万大军还可怕。
“确是黄金黍梨。查么?”衣飞石问。
谢茂用穿越前带来的修真技术改良过的种子,确实很容易种植。不过,植物的生长周期再短,也是相对原种而言。越冬的小麦改良成神仙麦之后,可以在数月内完成收割。一株五六年才能挂果成熟的梨树,完美进化之后,根据土地质量,也要一到两年才能结果。
类似稻种、麦种等济荒粮种,乃至一些常见的蔬果,稷下庄都已经完成了从粮庄到田间地头的输送,如今稷下庄所出的粮食遍布天下,赈济饥荒的粮食稳步推广,谢茂也准备了一些更有价值的作物。
黄金黍梨就是其中的一种。
如今黄金黍梨暂时还没有向外界授种。
按道理说,就算黄金黍梨的种子流出去了,根据生长周期计算,路边也不可能出现一株挂着累累果实的成树。除非,这树种是早几年就从稷下庄所流出。
“你若偷了皇帝的东西,敢把它大咧咧地扔在路边?”谢茂挥挥手,示意不必多问。
衣飞石颔首领命。
衣明聪指着路边的荔枝:“爷爷,聪儿吃红果果。”
衣飞石虽不喜欢小孩,却很少拒绝晚辈的请托,衣明聪求了一句,他手中马鞭只有一尺长,在空中轻轻一甩,离着官道下边的荔枝树还有六尺远,就听见树梢悉索一声,二十余枝荔枝齐刷刷地飞到他手里,他从怀里掏出手帕,将鲜枝缠好,递给趴在车窗边的衣明聪。
衣明聪手忙脚乱地接着荔枝,拍手欢呼:“爷爷厉害,爷爷天下无敌。”
不等衣飞石训他,他就抱着荔枝扑到谢茂膝上,讨好地说:“皇爷爷,聪儿试,甜。”
主要原因还是自己不大会剥,从前服侍的奴婢都不在身边,马车又这么小,只有皇爷爷在。衣明聪决定假装帮皇爷爷尝味道,让皇爷爷帮自己剥果子。
衣长宁连忙转身欲接:“老爷,交给……”
一句话没说完,竟然发现皇帝好脾气地搂着衣明聪,正在耐心地给衣明聪剥果子。
果然才吃了三个荔枝,衣明聪就闹着要尿尿。这回谢茂不想玩他了,把孩子递给衣长宁抱了出去,他自己也跟着下了车,吩咐道:“牵匹马来。”
衣飞石亲自牵了马上来,正要下马服侍皇帝上马,谢茂已轻盈地飞身而上,“陪我走一走。”
因是微服出游,这一回是正经乔装改扮了,谢茂就把自称都改了。
相比起十年前,谢茂仍是那个谢茂,丝毫未改。跟在他身边的衣飞石就显得沉着太多。
岁月于他们二人的意义是不同的。
这十年对谢茂而言,只是游戏中的一个过程,对于衣飞石而言,则是人生中十之一二的漫长。
他蓄了须,看着嗣子娶妻生子,孙儿都会管他要荔枝吃了……虽说这儿子是白捡来的,毕竟也成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