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这粥味道还好?”
徐屈立马就脱口而出:“好得很了。还求陛下赏草民二斤。”
朱雨、银雷都努力憋着笑,谢茂也笑:“这个容易。”
“赵从贵,庄上有多的香米,都给稷下庄送去,叫底下人都尝尝。吃着喜欢,种起来也有力气不是?”
谢茂写信叫衣飞石送人来皇庄种田,衣飞石就叫徐屈带队回来,可见是真的很重视此事。
徐屈在动身之前,衣飞石也和他交代过给皇帝种地的事。不过,徐屈一直以为,他是回来给皇帝当苦力兼打手的。因为衣飞石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有点叫他多护着些皇帝。
他带回来的三千伤卒,名义上是伤残老卒,其实个个都是轻残,实实在在能干活也能杀敌的那一种。这三千人和西北军最精锐的部分没法比,和普通兵卒比起来,一杀二三完全没压力。五人成组、十人成列,一旦组起五十人的兵头队伍,都能去偷个不设防的小城寨了。
“这……”徐屈有点为难了。
不管是种田还是杀敌,都不是难事。别的不敢说,衣家帐下没有少爷兵,吃苦是绝对没问题。
可是,那贡米是那么好种的吗?不得找手艺好些的佃农来精心伺候?他的兄弟伙,就算在家时都下过田犁过地,打了这么多年仗技艺也生疏了,何况,大家在家种田就是糊弄口饭吃,贡米这东西肯定种不来啊!
谢茂还有两条酥好的小鱼没吃完,拿着筷子细细地解,一边解,一边跟徐屈说:“朕倒是没想过小衣会让你回来。你来也好,小衣放心,朕也放心。”
徐屈有点噎:“陛下,这贡米……”我可能种不来。
“不是贡米。就是庶人嚼用的口粮。”谈及这个,谢茂的笑容变得更真实了几分,“今春谷种方才育成,在朕的小庄子里种了一季,所以收获不多。这些天就下第二季,下雪前能收获。收纳的谷种预备明年春耕点在稷下庄。”
这么好的米,居然不是贡米?庶人吃得起这么好的米?只怕富商吃着都费劲!
徐屈越听越懵逼,秋天下种,雪前收获?他是很多年都没种地了,可是,他好歹是个带兵打仗的将军,每年跑敌国抢人家秋收时,那时间掐得……简直是门儿清。什么奇葩稻米,能秋天种下去雪前收起来?他知道南方温暖潮湿的地方,一年两熟三熟都是可以抢到的,这皇庄可是北地吧?
谢茂一边吃油酥小鱼,一边跟徐屈畅想未来:“这种好。抗旱,抗涝,不怎么生病长虫子,沤肥催一催,长得飞快,不施肥,看天下雨也能长得饱满精神。”
其实这谷种已经无限趋近于本世界的完美值,根本不会有病虫害。
不过,谢茂觉得这种事情跟衣飞石私底下吹吹牛就算了,现在说出来惊世骇俗的,没那个必要。
“种这稻米不花费什么功夫,朕从庄子里挑了几个老成的佃仆,到时候给你们带一带。其实,也不用多费心,把地犁好,种子往地上一扔,齐活。”
谢茂觉得他说得很保守了,徐屈则觉得皇帝根本不懂种地,这话怕是皇庄奸奴蒙蔽圣听时说的!
——把地犁好,种子往地上一扔,齐活?这怕是齐不活吧!
徐屈觉得,天底下辛辛苦苦侍弄庄稼的农夫,都要被皇帝这句话气哭了!
“稷下庄明年春天才点种,这半年,你挑些人到溪山来,看着这边种第二季。”谢茂想了想,“朕在溪山也给你辟一块地,你随便种种。下雪之前,可见分晓。只有一条——”
他手里还拿着解鱼的竹筷,严肃地竖起,“不得将谷种带出溪山。”
“谷种已育成,种粮此事极其轻易。朕千里迢迢请小衣从西北调兵回来试种,一是想给退伍伤病找一条长久的谋生养老之路,二则是朕相信衣家军纪严明,必然能守护住皇庄内的谷种。徐屈,你是小衣信重之人,朕惟望你不要辜负小衣的信重。”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徐屈则从中听出了一丝寒意。
朕信重衣飞石,衣飞石信重你。你把事办砸了,责任不在你一人,朕只找衣飞石算账。
“草民……”徐屈才要表白衷心。
谢茂低头吃了半块白嫩的鱼肉,说:“你的功绩,封侯不在话下。办好这趟差,几十年来朝廷该你的,朕都还给你。”
徐屈可谓是衣尚予帐下战功最厚之人,几次大战他都立有头功。然而,诸秋大战时,他负责保护的文帝长子谢芳死于流矢,衣尚予惟恐他被文帝迁怒,他之后就在谢朝兵籍中神隐了。
衣飞石会在这时候把徐屈调回京来,未尝没有求谢茂网开一面给个机会的意思。
谢茂不在乎徐屈是不是真委屈,说来徐屈是真把他大哥保护死掉了,再是刀兵无眼,徐屈逃不过一个失职之罪。不过,衣飞石既然有心求情,哪怕没有明说,谢茂还是马上就领会了衣飞石的用心。
他也不在乎一个爵位,衣飞石求情,徐屈办事用心,给徐屈一个足堪匹配的爵位也无不可。
徐屈就觉得吧,就算是贡米,他也得咬着牙好好地种了!
当天徐屈就从稷下庄招来了十多个精干的老卒,年纪都在四十岁往上,尽管身带残疾,却个个行至利落。皇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