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当着衣尚予的面,把衣飞石接回了“宫”,这是什么意思,衣尚予难道不明白了?
这都摆明了告诉衣尚予,我和你儿子关系不单纯,我们俩这个那个了,我要在你面前过了明路,以后你儿子就是我的小媳妇儿,我白天用他,晚上日他……衣尚予的反应,居然是难得地给了个笑容,送别时,还让衣飞石事上恭谨一些?
“小衣……”谢茂在马车上搂着衣飞石,“你爹这是……答应咱们了?”
衣飞石低头道:“臣与陛下的事,潜邸时家里就知道了呀。”当日太后大张旗鼓去他家提亲,媒人请的还是义老王爷。
“扯,那能一样?”那时候明显是太后与衣尚予结盟,“你爹真肯把你给朕?”
衣飞石心里很清楚,他爹是彻底想歪了。皇帝登基时,衣尚予就警告过他,不许他“逼|奸”“栽赃”皇帝,可见在衣尚予的心目中,他是什么形象,皇帝又是什么形象?
可衣尚予这想法,他也实在没法儿跟皇帝讲啊。
衣飞石只能低头装鹌鹑:“陛下龙登九五,臣妾天下,臣父……自然是肯的。”
臣妾天下,话是这么说,可哪个正经大臣肯把儿子舍给皇帝当男嬖的?衣尚予这样身份,这样手握重兵,那就更不可能给皇帝送儿子了。谢茂颇觉此事反常,根本不是衣尚予的心性,可他又实在不相信衣尚予会造反——不造反,能舍得给皇帝送儿子吗?
谢茂心里困惑,却没有继续问衣飞石。
不管这事儿怎么反常违和,若衣尚予真的改了主意想弄个天下玩玩,他又怎么可能从衣飞石口中问出真相来?衣飞石那装乖演戏的本事,谢茂都得写个服字。
带着衣飞石回宫之后,从长信宫宣了赵医官来给衣飞石重新看伤,谢茂则召来余贤从,叮嘱最近小心防务,再请六王明日进宫,他要重新安排换防。——这是给衣尚予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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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飞石进宫的事一直很低调,知道他住在太极殿的人也不多,可以前皇帝顾忌着镇国公,隔三差五总要把定襄侯放出宫去两天,就怕镇国公不乐意。现在在镇国公跟前“过了明路”,皇帝高兴得不行,扣住定襄侯就不许走,天天要定襄侯陪驾侍宴。
这几日因定襄侯脸上背上都带着伤,皇帝一意疼宠,夜里都不怎么折腾。
这日终于被赵医官解了禁,说伤结了疤收了口,没什么大碍了,衣飞石兴冲冲地洗漱完毕,就想着晚上能吃点香喷喷的,才爬进被窝就被皇帝掀了出来,压着他趴在榻上:“清账了。”
论身手,十个皇帝也不及半个定襄侯。可是被皇帝压着,衣飞石也不敢挣扎,红着脸问:“什么账呀?”早就想还了。最好今天全部还清,连本带利。
“朕赐你那两箱子珍宝,上回说好了,不止朕赐的腰还来,你还得倒给朕两箱子宝石。”
“……臣,这不是……穷么。”衣飞石才不想还宝石,他想还别的。
“知道你穷,朕也不跟你要奇珍宝石。”一只手轻轻在少年柔韧的腰肢上抚摸,衣飞石趴着的身子软得不行,脸颊滚烫,谢茂突然一巴掌抽在他屁股上,衣飞石瞬间就懵了。
这力道可不是玩儿呀!衣飞石惊讶地回头,就看见谢茂冷着脸,半点不见暧昧和笑容。
“陛下,臣……呃!”
一句话没说完,屁股上又挨了一下,衣飞石窘得差点想找个缝钻进去。
这种洗得干干净净爬上床,结果发现自己表错情的滋味,实在是太窘迫了。谢茂只用巴掌抽他,臀上肉厚实,只怕他挨得还没有谢茂的手掌疼——疼真不是最重要的事。他快窘死了,这种献媚不成反被抽的遭遇,滋味难以言表。
倘若背后压着他胳膊的人不是皇帝,他这会儿都要落荒而逃了。
偏偏就是谢茂压着他。
衣飞石憋红了一张脸,咬住下唇趴在榻上,乖乖撅起屁股被揍了二十个巴掌,谢茂放开他时,他眼眶都有些红了。这是羞的。
谢茂居然还不肯放过他,要他跪在铺得厚厚的锦被上,问他:“要哭了?”
衣飞石摇头:“臣知错。”
他在榻上跪得十分不得劲,就和刚才被压着打屁股一样,跪在这铺褥之间,疼不似疼,罚不似罚,说是闹剧他不敢撒娇,说是责罚又不严肃……他觉得困窘而心慌。
这种被问罪的谈话方式,一直以来都让他觉得难过。
“所有对你具有权威的人,都可以对你做任何事?”谢茂突然问。
具有权威?这话挺起来有些新奇拗口,衣飞石认真咀嚼了一遍,听明白其中的意思,心思就变得复杂了:“纲常所在,臣不能悖。”长公主打他,他不能反抗,皇帝打他,他还是不能抵抗。
谢茂明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听了这一句话,还是憋得心口难受。
他将手放在衣飞石跟前。
此时太极殿的灯火很明亮,衣飞石能清晰的看见皇帝微微肿起的手掌。
正如衣飞石所料,他所受的苦楚未必比皇帝更深,他臀上未必肿了,皇帝的手却真的肿了。
没有人喜欢被体罚。衣飞石尤其不喜欢被人制伏在地上肆意炮制。他总是会想起长公主冷漠训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