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之后就跟在马万明身边混饭吃,倒也不是全无情意。
这时候见马万明吃了亏,二人立刻拍案而起,怒吼道:“放肆!敢对马王爷无礼!”
余贤从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了,马王爷?
衣飞石差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这个小舅舅正经上不了台面,衣尚予平日都懒得搭理,却被长公主惯得无法无天。
马万明的道理很简单,他姐是公主,那他是什么?王爷呀!公主的兄弟不都是王爷?
马万明自称马王爷,几个帮闲拍马的也跟着起哄,居然还真被他唬住了不少市井百姓。前有文帝,后有先帝,都是给足了衣家面子的皇帝,皇帝一笑置之,底下还有谁会去找衣家的不痛快?马万明当了好几年的马王爷,一直也没人找他麻烦,他就更得意了。
“主上……”出门在外,衣飞石不敢叫陛下,可这会儿是真的尴尬又惶恐。
马万明这样狂妄犯上,倚仗的是谁的势?长公主。长公主又是仗了谁的势?衣尚予。说到底,马万明犯下的事,终究还要扣在衣尚予身上。衣飞石怎能不惶恐?
谢茂将手伸进他的帷帽底下,握住他微微发汗的手,说:“看戏,看戏。”
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两桌市妓尖叫着退到一边,闲汉则袖手在一边看热闹,马万明这边两个退伍老卒当主力,一个逮住中年儒者暴打,一个逮住那虎头虎脑的少年暴打,剩下几个帮闲也不是只会捧哏,在马万明的咒骂声中,几个人居然围住女扮男装的少女厮打起来,一时间碗筷齐飞,尖叫声不断。
余贤从与常清平都老老实实地守着谢茂不动,衣飞石看了局势,皱眉道:“他们想走。”
“再不走,缉事所的人就到了。”谢茂笑道。
“他们是奸细。”衣飞石看着跳脚的小舅舅,拿不准皇帝的想法,“我舅舅不是。”
谢茂依然笑声轻轻地,仿佛和人开了个玩笑:“他可以是。”
“你阿爹已经快二十天没有战报回来了。锦衣卫也已经审出了梁幼娘同伙的供词。替你翻案也就是这三五天的事了。眼前这三个……”谢茂示意被马万明缠住的一老二少,“有条大鱼。如今十户联保,他们出不去,待不住,一直在联络的属下也进了羽林卫大牢,把他们卖了出来。”
“早就能收网了。特意等到今日,教你亲眼看着,高不高兴?”
马万明身边的帮闲里就有常清平联络过的人,今日见常清平来了,酒桌上撩拨两句,一直跟着那三个奸细跑得马万明果然按捺不住,立马选择了出言调戏。这不就打起来了?
衣飞石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那日他就害怕自己被长公主虐待的事会惹得信王雷霆大怒,长公主再有一万个不好,她是衣尚予的妻子,与衣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关系是割舍不了的。若信王报复长公主,衣家很难不受牵连。——他作为衣家次子,一样是被“报复”的对象。尽管信王的初衷是替他出气。
现在谢茂千挑万选,挑中了长公主的软肋马万明来下手。这难道就和衣家没关系了吗?
不,关系大了去了!
谢茂若是把勾结奸细的罪名栽到马万明头上,就算洗清了衣飞石,长公主也完了。
——弟弟通敌卖国,姐姐还想安安稳稳地做长公主?皇太后一道懿旨,曾经风光无限的长公主就得变成“马氏”。
这就是谢茂顺手为之的报复。
他曾向太后求助,要求太后惩戒长公主,然而,太后只让他等,他等得不耐烦了。
手握皇权天宪,他不会用什么阴谋阳谋,一力降十会而已。他要栽赃马万明勾结奸细,就有一万种方法证明马万明不干净。原本他应该忌惮衣尚予的反应,若衣尚予公然为马万明张目,朝廷势弱的情况下,这个栽赃只能不了了之。
可是,目前的情况,他是可以进行栽赃的。衣家绝不会向朝廷抗争这个扣马家头上的罪名。
为什么?
因为,功高盖主,亟需自污。
※
陈京,大光明宫。
看着半个宫室里塞满的皇妃皇子公主,衣尚予衣飞金父子都有点不敢置信。
这就打进陈朝京城了?这就打进大光明宫了?嘶,这有点让人……那什么,对吧?
这短短二十天发生的事情,让衣家父子回不过神,让十万戍边军回不过神,估计陈朝那位丢下老婆孩子逃亡西京的天昌帝也没回过神。
那日衣尚予受到衣飞石的“血泪哭诉”家书之后,就一直“浑浑噩噩”“心不在焉”。本应该在望虎坡扎营,半夜却一反常态地选择向襄州进军,似乎要和长子衣飞金会师。
他这动静把陈朝几个驻守边城的大将都吓懵了,干嘛呀?衣老狗这是不想守秦州了,要跟衣小狗合围襄州把我们都吃啦?这时候诸色府传来本国奸细陷害衣尚予次子,导致衣尚予最疼爱的二儿子被谢朝刚登基的傻皇帝下狱拷打的消息。
陈朝除了襄州的何耿龙,原驻潭郡的陈旭,其余戍边将领都被衣尚予打哭过,称得上是未战先怯。得了诸色府消息之后,个个欢欣鼓舞,前仆后继地派人偷偷去和衣尚予接触,大哥,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