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的别院安置,若侯爷有什么得用的物件遗在长公主府,你亲自去取。”不许衣飞石再踏入长公主府一步。
二人一同出门,衣飞石在门前给谢茂磕头:“恭送陛下。”
就这么迫不及待和我分手!谢茂脚有点痒痒,不过,看见跪在地上身量犹少的衣飞石,舍不得踢。气不过就蹲下身来,双手扯住衣飞石的脸颊,狠狠揪了一把!臭小子!
衣飞石被揪得两颊泛红,眼看着皇帝扬长而去,心想,越来越喜怒无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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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茂意兴阑珊地回了宫。
他后宫中除了个亲妈,一个女人都没有,心情不好只能往长信宫去。
此时国丧已除,奉安宫中的大行帝后梓宫都已经送至沿陵供奉,等待三年期满后下葬封陵。宫中自此除服,不再悬挂白幔,不过,上下依然衣饰素净,以表哀思。
谢茂进门时,太后正在看着宫人们摆放花盆。她最爱花木,文帝崩后,长信宫有一年没看见鲜花了。如今亲儿子登基,她自己成了名正言顺的太后,这才敢以孀居之身大喇喇地摆出花来观赏。
“怎么?碰软钉子了?”太后当然知道谢茂的去向,见谢茂不怎么高兴,故意道,“不识抬举的东西。我儿别生气,阿娘这就下懿旨申斥他!”
谢茂顿时就给她吓精神了。通常只有太后下懿旨申斥内外命妇的,哪有太后下懿旨申斥朝臣?不把衣飞石羞死才怪!
太后正在剪枝,见状笑得喘不过气:“哎哟,我的儿,就这么喜欢?”
她上次故意落水伤了肺,这时候笑得激烈一些,忍不住就喘。
谢茂见她手里花剪晃动危险,忙接过放下,扶她回堂上安坐:“阿娘,这么长时间也不见好,是否从外边请大夫来瞧瞧?”
“好了好了,养养就好了。”太后稍歇片刻,问道,“你今日去接人,没接回来?”
“他有自己的差使,哪儿能天天住宫里?儿臣在外边给他拨了个地方,离衙门也近。”谢茂道。
谢茂要接衣飞石进宫,太后乐见其成。现在谢茂把衣飞石安置在宫外,太后反倒觉得不妥当了:“他离衙门是近了,你出去哪里方便?阿娘不是不许你出宫。只是如今大局初定,前面一波陈朝探子也没查清楚,京中未必安全。”
谢茂笑道:“阿娘放心,儿臣不会时常出宫。给他弄个地方住着,实在是他家有恶母,每每都要欺凌虐待他。——阿娘与马氏相处更多,可知道这毒妇心肠?”
太后不能说全然不知。她善识人,似梨馥长公主这样奴颜媚上的人,御下也必然究极苛烈。她只是没想到梨馥长公主苛待的不是仆从,而是亲子,被儿子问了一句,她才想起儿子曾经写信让她收拾马氏,又忍不住笑了笑,说:“你放心,阿娘已经在替你出气了。”
谢茂不解:“哪里?儿臣怎么不曾听说?”没听见马氏倒霉啊?
太后不肯透露详情,只说:“且待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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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担心皇帝隔三差五出宫不安全,哪晓得自那日回宫之后,皇帝就一直安分地待着。每天老老实实玉门殿听政,太极殿议事,偶尔去内阁值房转转,和老大臣们聊聊天,改善一下伙食。
他吩咐把万年宫廊殿的屋子收拾出来,给几位阁臣一人拨了一间,另外几间备用。还给内阁值房专门拨建了一个小厨房,由尚膳监专门拨发食材配给,方便阁臣值班时饮食。
不单阁老们吃饱睡好精力充沛,在内阁的写字、文书都吃得油光满面。
外边朝臣们纷纷议论新君暴戾堵塞言路不好服侍时,在内阁服侍的小卒子们满脸懵逼:皇帝?暴戾?不好伺候?没有呀!皇帝可好啦!皇帝可会体恤下情啦!咱们内阁间间房里都有冰山!又凉快又好吃!
——有时候皇帝会赐冰碗下来,老大臣们养身不吃,都便宜底下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了。
宫里安稳不动,宫外的衣飞石则不免犯了琢磨。
自从那日在潜邸门前与皇帝告别,至今已有大半个月了。
他每天老老实实去北城的中军衙门上差,到点儿就乖乖回府候着,专门把卫烈留在家里守门,交代若皇帝来了,立刻去衙门找他回来。到了休沐日,就有从前的纨绔朋友上门,邀他外出玩耍,他当然不敢去,待在家里等了一天,皇帝还是没来。
他大抵知道是那几日没进宫的事惹了皇帝生气,原以为皇帝肯拨院子安置他,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哪晓得这么多天都不来找,居然气了这么久?还是,这是皇帝刻意磨他性子?冷待几日让他以后都谄媚些?
不管皇帝是生气还是故意冷待他,衣飞石都觉得挺没意思的。他闲来无事会想想皇帝今天来不来?夜里灯一熄,睡得也很安稳,次日照常去衙门上差理事练兵,并不纠结。
相比起谢茂想动不敢动的牵扯,他完全处于被动而坦然的境地,反而不受煎熬。
皇帝要来临幸,他就乖乖给睡。皇帝不来,他趁机好好练兵,将从前所学都施展一遍。
衣尚予已经培养了长子衣飞金做领兵大将,为了安抚皇室,也不会再把次子那么早就放出去带兵,是以,衣飞石这些年来一直在父亲帐下听命,没有独领一支小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