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渃丞,我毕业了。”
姜谣轻轻抿着嘴,眼底带着期许的笑意。
阳光透过玻璃窗轻巧的坠在她的睫毛,仿佛颤不掉的金鳞。
再不会有人让她那么着迷,让她用近乎虔诚的目光凝视。
季渃丞看着她的眼神微微发怔,半晌,弯起眼睛柔和一笑:“恭喜。”
清淡的一句,到此为止。
他把收纳盒放在他爸的办公桌上,微微垂下头,白衬衫随着躬身的动作紧紧绷起,领口露出一小片锁骨。
姜谣谨慎的咽了咽唾沫。
“以后你就不是我的老师了。”她睫毛微颤,用全部的注意力去探查季渃丞的反应。
可他只是微微停顿了半晌,然后勾唇一笑:“是啊,你毕业了,我也要到T大任职了。”
季渃丞从不失态,更不失礼。
他没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腐朽思想,结束在盛华代课的日子,他和这些学生天南地北的,都会越走越远。
和姜谣也一样。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姜谣寸步不让,她伸出手,轻轻的抓住了季渃丞衬衫的袖子。
隔着薄薄的布料,她的指尖感受到季渃丞温热的手臂。
只是这一点触碰,就让她激动的方寸大乱。
季渃丞眼神一错,目光触及姜谣的手指,但他很快抬起头,手臂微微一震,将姜谣的指尖甩开。
“三班考去首都的不少,还有四个都在T大就读,要是你们有空去看看我,我也是挺开心的。”
他刻意避开了姜谣的话题,但姜谣手指的触感却仿佛黏在了他的手臂上,挥之不去。
他一向严于律己,从未跟人亲近过,当然,他二十五年的生命中,也没遇到过第二个像姜谣一样任性大胆的姑娘。
姜谣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指肚,莫名有些发凉。
就那么轻易的被季渃丞甩开了。
她再次将目光投向季渃丞,便更加热烈直接了些。
“季渃丞我喜欢你,我特别特别喜欢你。”姜谣咬了咬牙,白皙的脸蛋上难免染上一丝红晕。
她是那么好看,皮肤白的发光,一双桃花眼,目光流转,美艳动人。
饶是季渃丞,也不得不承认,姜谣这姑娘,本就是颠倒乾坤的剔透美人,放在哪里都是万人追捧,如珍似宝的娇贵命。
但偏偏,姜谣就是对他不依不饶。
季渃丞轻轻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不想谈这个。”
在盛华的这三年,姜谣是个意外,更是他如履薄冰的宿命,现在宿命结束了,他等着姜谣走出来。
姜谣却颇为委屈的咬着下唇,呢喃道:“季渃丞,我会努力变得很好很好的。”
屋外突然下起了太阳雨,淅淅沥沥的。
雨滴挂在玻璃窗上,给夕阳的余韵添了几分斑驳,染湿了青涩的情愫。
季渃丞深深吸了一口气,隔着衬衫,他的胸膛骤然起伏。
他的神情更严肃了些,眼尾轻折,眼底泛着深沉的压抑。
“姜谣,我以前是你的老师,将来也只会是你的老师!”这是他最后的警告,他不想姜谣再上前一步了,他得及时止损。
姜谣猛地抬眼,眼眶微微泛红,但眼神依旧直率坦荡:“你只比我大七岁,如果你不是接连跳级,不是去读什么少年班当什么精英,你充其量就是个哥哥罢了,少拿老师的架子吓唬我!”
季渃丞沉稳惯了,还是少有被人惹得情绪失控的时候。
但是姜谣太大胆了,让他觉得自己过去对她实在是过于纵容,日复一日,快要收不住了。
“我看是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季渃丞抽起桌面上的档案袋,猛地拍在桌子上,他气的不轻。
空落落的办公室里传来偌大的回响声,袋口的线绳挣开,白色A4纸散落了一地。
纸锋擦到姜谣的手背,痒痒的刺痛,她缩了缩手,季渃丞有一瞬的踌躇。
姜谣低声道:“那我让你看看更大胆的。”
她突然上前一步,攀住季渃丞的肩膀,脚尖点起,朝季渃丞的唇吻了下去。
她没有过接吻的经验,莽撞又顽固,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喜欢,仿佛要把所有的热烈通过这个吻传递给季渃丞。
她很用力,牙齿把自己的嘴唇都咯痛了,但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浮萍,珍惜着和季渃丞亲密的每一分每一秒。
季渃丞彻底懵了。
姜谣的嘴唇是柔软的,带着些草莓味的甜蜜,大概是女孩子喜欢的唇膏。
她生涩又急切,胡乱的亲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离得那么近,他身上清淡的茶香和姜谣的洗发水味道混合在一起,再也分不清。
那颗沉寂的心仿佛活了过来,难以抑制的急跳着,拉扯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深深的皱着眉,连眼睛都没有闭上,手指抵在姜谣肩侧,稍一用力就能把她推开。
但他却用不上力气。
姜谣的喜欢仿佛滔天烈火,他被困在火光中间,进退维艰。
突然,他看到姜谣紧闭的睫毛下,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滚下去,快的让人猝不及防。
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