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则凑到萧承煜身边,跟他小声说话,“阿煜哥,你最近忙什么去了?都不见你人了。”
“有些要紧事。”萧承煜也低声回道。
赵容则觑了眼胖乎乎的柳庆云,悄悄道,“这柳先生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他竟然会来我家,我和你说……”
而这头,赵荣康被拉了起来,他眼神有些迷惑。
赵三河闻言,也是咧着嘴笑眯眯,高高兴兴道,“是是是,不生分不生分,以后就是一家人……嗯?嗯?您说什么一家人?”
他愣了愣,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柳庆云的兴致却很高,一听赵三河提这个话头,他顿时脸上的表情愈发的和善温煦了,“哎呀,都怪我,竟是忘了说今天的目的了。来,您看看,这是我家阿煜,他的情况,您是知道的了。”
萧承煜听到提到自己,立马停止了跟赵容则的小声寒暄,正襟危坐,表情端正,一副靠谱人的正经模样。
赵容则眨了眨眼,脸色有些迷茫。
就见柳庆云继续道,“他呢,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也是我给教着长大的。都说天地君亲师,我既是他老师,那也是担了半个父亲的名。所以,
他虽是父母都不在,但是我却能给他主个事的。”
“这可不,听说阿宛又是个贤良淑德,天真灿漫的,我这就来给我家这不争气的提亲了!”
说到这,柳庆云脸上的笑容愈发扩大了。
“您说什么?我没听清。”赵容则觉得自己的耳朵仿佛出了问题,他坐直了身体,掏了掏耳朵,迷惑道:“提什么?”
赵三河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住了,他扯了扯唇角,“是啊,您说什么亲?”
赵荣康看了看萧承煜,又瞧了瞧自家爹和哥哥,小声道,“柳先生说,要跟咱姐姐提亲!”
赵容则和赵三河顿时对其怒目而视。
赵荣康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赵三河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他以为柳庆云是来接他家闺女的,然后还特地送了礼物来,他还忐忑不安了半天。
还说柳先生虽然是当过官的,但是这姿态真是谦和,对着他这样的泥腿子都能细声细气的说话。
这还又是送礼,又是要给他儿子安排好夫子,把他给感动得肝脑涂地,就恨不得不能跟柳先生拜个天地结为异性兄弟!
结果倒是好,人家前头那都是铺垫,惦记
着是他唯一的闺女!
这他妈套路也太深了吧!
赵容则也仿佛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他这好妹妹认回来才多久,他都没好生疼疼宠宠的,本来想着阿宛年纪小,还能多留个几年。
结果这好妹妹还没捂热,外头就有虎视眈眈的狼崽子惦记着。
而这狼崽子还不是旁人,是他敬重的阿煜哥。
他霎时间就明白过了,前阵子他说要去寻萧承煜玩时,他爹为何总是用那种恨铁不成钢,仿佛看傻子的眼神望着他了。
可不是瞎了吗?
人家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了,他倒是好,还生怕人家狼不惦记着,故意把自家肥兔子往人家狼嘴里塞!
这他娘的不是搞笑吗?
此时,赵容则都恨不得回到过去,狠狠给自己两拳头才好。
他转头看向萧承煜,面色有些狰狞,“阿煜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承煜面不改色,他站了起来,朝着赵三河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一揖到底,郑重道:“小子心悦阿宛,愿聘其为妻室,一生捧之如明珠,爱之重之,风雨共济,不离不弃。但凡有不敬之处,您可随时来惩小子,只盼您能成全小子!”
赵三河神色复杂。
而这娶妇本就该压低姿态,更何况如今是萧承煜爱重在先的。
柳庆云也紧随其后,“赵兄,阿煜这孩子是个好的,万万不会辜负阿宛的!您放心,我和我娘子也是待阿宛如亲女一般,若是这小子有任何对阿宛不好地方,不必您说,我都得撕撸他的皮子去!”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句,“其实,今儿个本该我夫人跟着一道过来,以示看重的。只是前儿个出发前,这变天骤然降温,她身体弱,染了恙,未免耽搁良辰,又怕过了病气,故而就遣了我一人来。”
“你可别见怪啊!”
柳庆云和萧承煜的态度都压得极低!
这本来就是对女眷的看重了!
这恐怕是村子谁家娶妇都没有这般恭谨的,赵三河也感觉到了他们的诚意。
其实说句心里话,萧承煜这样门第养出来的贵公子,若非一朝家里出事,他们家怕是一辈子都够不上人家的边儿。
赵三河也并非诚心拿乔,他也是盼着自家闺女能有个好归宿的。
虽然萧承煜后头是还牵扯着些乱七八糟的,但赵宛舒不介意,萧承煜也肯保证,后头还有柳庆云他们背书
作保,他也不好棒打鸳鸯。
只是,做父亲的难免会为孩子担忧,更何况阿宛她……
赵三河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只是舍不得赵宛舒罢了!
这好好儿的闺女,他疼都来不及,却生生要送出去,这无吝于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