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为了以免他们不肯答应,你们还出主意,让我多提些要求。”
“比如,开始让我先管赵三河要儿子过继香火,后面再提议让赵宛舒去我家守寡,还要两百两银子……”
“若是他们还不同意,那我再降低要求,只要五十两银子做丧葬费。”
“毕竟,我们都一再退让了,他们还不肯,那就是他们做人不地道!就是你们都不会答应。”
既然都决定撕破脸了,孙桂香也没打算瞒着,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都给说了个清楚。
说到最后,她冷笑一声,“你们赵家想要你家三房过不下去,那也不能连累我家啊。现在我弟弟死了,我们自家还得给你家担个罪名坐牢?顶着这屎盆子不成?”
众人听了孙桂香的话,不由目瞪口呆。
显然没想到孙家会来闹腾,居然还是赵家的功劳。
这还是一家人么这?还有这样的骚操作?多大的仇怨啊!
赵三河面无表情看向赵有根,“爹,孙家说的是真的吗?”
周围人的目光让赵有根老脸燥红,他何曾那么丢过人,顿时气急败坏,“胡说,都是胡说!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孙桂香,你别胡扯!”
他只是没
阻止,他可不是主谋。
孙桂香嗤笑,“你是没做,但提议的是你家大郎,也只有他那种读过书的人才能说得头头是道。要不是他给的建议,你们老四怎么会拖着赵二湖夫妻去县衙销案?”
“只是可怜你家老二媳妇,肚子挺那么大个,流了一路血,还不肯给出钱治一治。要不是县尊大人怕闹出人命,给请了大夫,现在都一尸两命了呢!”
孙桂香话语里的意思透露得很明显,她家就是被人当了矛头使唤,罪魁祸首就是赵家人。
赵宛舒刚才就觉得有哪儿不对劲,此时才反应过来。
孙桂香提的那些要求,普通人哪儿能想得出这种完善的计谋来。
这种开始就提出别人难以答应的要求,然后步步退让,就好像她们是受了委屈,缓缓屈从,加上她们家死了人,反倒把她们孙家塑造成了受害者形象。
反倒是她家最后可能还得个欺凌妇孺的坏名声!
这也是为什么开始大家都义愤填膺,到了最后就是连苗正阳都意动,想要劝一劝的原因。
这就好比温水煮青蛙!
若不是她执意,再加上有意引导,孙桂香哪儿会攀咬出内里的真相。
“所以,这一切都是家里人做的
?”赵宛舒微微垂着眸子,小脸上满是失落,旋即蓦地抬起眼来,眼眸微红。
“爷爷,我和阿桃姐难道不是家里的孩子吗?四婶看不惯我们,请了孙大力来我家谋财害命,当时我差点没命,阿桃姐更是生死不知。”
“结果你们居然还拖着病重的二伯二伯娘去销案?”
这质问就有些致命。
毕竟村里谁家没有孩子,便是女孩儿再低贱,也没有任由外人打压欺辱了还要去赔礼道歉的道理。
这人都送去县衙了,结果赵家却私下做这些动作,这不是扯后腿吗?
特别是赵宛舒这可怜兮兮的模样,着实就让人对赵家厌恶。这到底是自家的孙女,怎么还能这么欺负人?
赵三河几人的脸色最是不好看,虽然早就猜到,但听到却到底还是感觉到恶心的。
赵宛舒又加了一把火,“当然,我和阿桃姐吃委屈无所谓,谁让我们是赵家人,便是你们这些长辈让我们去死,难道我们还能不答应吗?”
“但是,当时的情况您又不是不清楚,孙大力来咱们村打砸抢,还伤人害命,咱们村若是丝毫都没反应,岂不是让人看轻?”
“所以苗叔他们才会把人送去县衙,请县尊大人定
夺。”
“这不仅仅是关系咱们赵家,更是跟咱们村的利益脸面息息相关。”
“这边村长把人押送走,您这立刻就安排二伯他们去销案,这落在外人眼里,这是什么意思?”
“是咱们村胆小做秀,是咱们村不团结!这让别人怎么想咱们村?”
这就不简单是普通的家庭纠纷了,而是上升到村子的问题上了。
苗正阳刚才就想到了这茬,他的面色也很是难看。
虽然赵家族老在村里的说话权大,但并不代表赵家能够阴奉阳违。这就是摆明不把他这个村长放在眼里,那若是让赵家做成了,以后是不是人人都可以效仿?
长此以往,村子里得乱成什么样了?
苗正阳不知道赵有根为什么变成这样,但并不妨碍他生气,“赵有根,你是对我们村的决定有什么意见吗?”
“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就是送了孙大力去县衙,那也是我和族老们商量过的,是深思熟虑过的。”
“结果你倒是好,借着给你家老二媳妇看病,偷偷摸摸的进了城去销案。咋,我们村欺负你了?”
“既然你们主意那么大,那还留在我们村子里干什么?”
想到赵家惹出的这些事,苗正阳心里头
就膈应得慌,“若是如此看不上我,今后我也懒得管你们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