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根不想理这会儿浑身臭味的张冬梅,看向一旁的赵清雪,“你去,抱了你娘的钱匣子过来,把刘大夫的诊费给了!”
赵清雪看了眼地上的张冬梅,“可我娘……”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还是你要扶着你娘回去慢慢找!”赵有根瞪了眼。
赵清雪缩了缩脖子,她才不想去碰她娘呢,臭不拉几的,这恶心场面她能记一辈子,以后跟她娘吃饭都有阴影了。
她忙道,“我去,我就去……”
她是知道她娘藏钱的地方的,她娘没避开过她。
赵清雪很快就抱着她娘的钱匣子过来,交给了赵有根,付了整整一百文给刘大夫。
赵有根还说尽了好话,眼见着刘大夫真收下了钱,他才彻底松了口气。
接了就好,接了就好!接了就表明事情就揭过了!
赵宛舒扶着赵荣贵,这时就轻轻地叹了口气,“哎,我爹和大哥不在家,我娘和二哥也倒了,我三哥可是家里唯一的主力了,现在连他都要倒下了,我们两个小的可怎么办才好啊!”
赵有根一听,眼皮子又开始跳了,“阿宛,你这什么话?难道家里还会不管你们吗?”
赵
宛舒一听,惊喜地抬起头来,“爷爷,你们真的不会不管我们吗?”
赵有根本来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她还真的打蛇随棍上了,一时喉咙都给堵住了。
赵宛舒自顾自地说道,“是了,爷爷刚才还跟奶奶说要一碗水端平呢,我怎么能质疑爷爷呢,真的是该死啊。”
“其实,也没别的,我就是心疼我几个哥哥和娘啊,家里没钱,买不起好的给他们补身体,也不知道什么才能好起来,我和小康两个小的心里都慌得很……”赵宛舒低声道。
赵荣贵急忙要表示,却被赵荣康掐了掐,闭了嘴。
随后赵荣康也靠过去,依偎着赵宛舒,细声细气道,‘姐姐,娘和哥哥们都会好起来的,我,我也会打柴卖钱的……’
赵宛舒搂住他叹道,“你打什么柴火,你个子都没柴刀高呢!你瞧瞧你,都九岁的人了,还没大伯娘家七岁的小耀高呢,咱家要是有钱就好了,也能给你补补……”
刘大夫也在旁边颔首道,“是得吃好点,特别是孩子。你家几个都亏空了身子,不补一补,以后是要吃大亏的!”
“这人哪,年轻的时候没个好身板,以后
病了都难好,多少人一个风寒,病了就人没了的,那都是身体太虚了,没吃好。”
刘大夫也是瞎说,是赵家三房都是身体亏空的,只是他看得多了,很少说而已。
“没办法,以前家里吃什么好的都轮不上我家,家里大堂哥顿顿有肉吃,其他伯娘婶婶家的哥弟每隔一日都有蛋,就我家没有。”
赵宛舒低声道,“奶奶说了,我家男孩多,吃那么多好东西浪费,倒不如都省着给大堂哥补补!”
五指都有长短,是人当然会偏心,那多数都是正常范围。
但瞧瞧赵家说的这什么话?
什么叫做男孩多,吃了好东西是浪费。哪家再偏心,那都是埋汰要出嫁的姑娘的,也不会作践家里传宗接代的男孩儿啊!
特别是对比旁边张冬梅那胖胖的身体和赵清雪那前凸后翘的身材,赵家三房那几个孩子,真的是瘦小得风一吹就得到。
大家看了,不由都疾呼,赵家这是作孽啊!
刚村里才收了赵宛舒八两银子,现在看到赵家人就作践人,立刻就有打抱不平地指着赵家几个劈头盖脸地骂。
就是苗正阳脸色都不大好看了,“有根叔,自古男
孩就是家里的顶梁柱,是要撑起门楣的。我虽是个晚辈,但也是个村长,也得说两句公道话的。”
“你家里这样做,对得起三河嘛!他自从成亲后,那在家都是卖力干活的,你家几十亩地全靠他和赵二湖伺候得周周全全的,就是地里的收成,那都比其他家的好。”
“更不用说,他家几个孩子能提锄头就开始帮着下地干活了。不然,阿涛一上十几年学堂,而你家老五更也不可能去城里买房找差事!”
“都说吃水不忘打井人,要是人人都如你家这般,带坏了村里的风气,咱们村还怎么跟外村嫁娶?”
赵李氏憋了一肚子气,此时一听,立刻就回嘴道,“这是我家的家事,关你什么屁事儿啊!苗正阳,你光屁股蛋子的样子我都是看过的,你现在当了村长就开始在我跟前耍官威了是吧?”
“我家愿意老二老三愿意干活,愿意给弟弟侄子花,你管得着吗你?他们年长,多干点事儿怎么了?又不是要断他们胳膊腿!”
“我看哪,老三那个不孝的孽障就是给你挑唆的,才会跟我离了心,非得要分家……”
苗正阳没有理她,而是
对赵有根严肃道,“有根叔,别的不说,你就是不为你自己想想,你也得为阿涛打算打算,他还要不要名声,要不要读书了?”
知道说别的没用,苗正阳直接掐准了要害。
最后那句,让赵有根顿时如醍醐灌顶,瞬间又清明了过来。
他此时也顾不上怪赵宛舒败坏家里的名声了,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