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告成之后,楚越还没来得及放好毛笔,就忽然间眼前一黑,然后,他又醒了。
进入梦境的时候他看了眼放在桌面上的沙漏,前前后后不超过半个时辰。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这梦境还怪有意思的,竟然还有时间限制。
深夜里,杨彩秋和楚一一都睡的正香,楚越伸出手,或许是因为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棉衫,他拿纸包好的两包糕点并没有在他的怀里,而是转移到了他的手边。
果然,梦里的东西再一次带到了现实。
枣香浓郁的糕点,香味慢慢的在狭小的被子里面飘散开来。隐隐还有向外扩散的趋势。
这时候,楚越才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该怎么把这些点心从这里拿出来。
诚然,他确实可以趁没有人的时候,偷偷地,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吃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是看着瘦削的杨彩秋和楚一一,又有些于心不忍。尤其是杨彩秋,身怀六甲还瘦的风一吹就要摔到似的,让人看着都跟着心慌。
他记得,当年自己的皇后怀楚源的时候,上好的燕窝补品,流水似的往坤宁宫里面送。就这么仔细的养,楚源生下来还是瘦巴巴的跟个小猴子似的,楚越第一次看的时候嫌弃死了。
现在杨彩秋肚子里的,也是他这个身体真正意义上的孩子。像是继承了皇位,就要对江山百姓负责一样,楚越想着,既然占了人家的身体,那就要对人家负责,也要对人家的家人负责。
其实说实在的,在现在,楚越最想要的其实并不是这些花里花哨的甜点点心,而是米面粮油以及肉食,那些才是正正经经用来果腹的东西,点心这玩意儿,甜甜腻腻的,相比之下,还是白润润的米饭比较招他的喜欢。
可是这糕点不像酥糖一样,随便就能塞给楚一一,况且,楚越翻遍了原主的记忆,发现这种类型的点心非常昂贵,是他们现在买不起的。必须得想个像样的理由,把这东西拿出来。
正想着,杨彩秋忽然间动了动身子,看着楚越的被子仿佛没盖好的样子,撑起了身子帮他盖好了被子。
惊了楚越一激灵,赶忙闭上眼睛装作睡的很熟的样子。其实心底不停的在打鼓。
若是让她发现了这两包糕点,自己要怎么解释呢?
随着杨彩秋越靠越近,楚越已经想了好几种解释的方案,又依次否定。甚至自暴自弃的想着:要是这东西能收回去就好了。
下一秒,杨彩秋凑近,帮他掖好被子。与此同时,楚越手边的点心正如他心中默默念叨的那样,忽然间不翼而飞了。
楚越舒了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了心。这东西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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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御书房。
楚源坐在龙椅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吃着陈金河刚给他新换的点心。
他才十几岁的年龄,喜欢吃甜食喜欢的紧,每天都要雷打不动的上三四盘点心,哄着自己去看那些难看的奏折。楚源想着,要是连这些点心都没有了,他可能就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都怪他父皇,为什么就只生了他这么一个儿子呢。
但凡要是有个皇兄皇弟的,楚源保证,他肯定乖乖巧巧的当个闲散王爷,游遍大江南北,尝遍天下美食,绝对不会对着高高在上的皇位有任何的想法,当一个闲散王爷被朝廷发钱养着多开心啊!
可是,他没有,所以他只能可怜兮兮的蹲在御书房,和这成百上千的奏章作伴。
那些个大臣,每天怎么就有那么多的事情汇报呢,他真的很想和他们打个商量,两天上一次或者三天上一次折子好不好!
可是无论怎么抱怨,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楚源苦大仇深的拿起朱笔,随意取了一本放在最上面的奏折,托着腮帮子打开。毛笔上面的朱红色都沾到了他两边圆鼓鼓的脸颊上面,跟个小花猫似的。
大监陈金河忍了好久,才忍住自己想要给小主子递上一块手帕的冲动。
打开奏折,楚源叹了口气,拿好毛笔,突然间,葡萄大的眼睛瞪得滴溜溜的圆。
有人批了这本奏折!
楚源有些不可思议,合上去看了看封面。没错啊,是昨天递上来的折子啊!他确确实实的没批改啊!
再打开,确实被人批改过了!
奇了怪了。
“陈金河,昨天晚上你放人进御书房了?”楚源气势汹汹的盘问自己的贴身内侍。
虽然他不靠谱,虽然他也确实比较草包,但是,父皇说了,御书房放着的东西都是要务机密,兵法战略,寻常不能让人看到,哪怕是最受宠的嫔妃,进入这里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
楚越当初因为看楚源不靠谱,用的词很重,说:“若是这些机密被外邦细作看去了,那恐怕明日铁骑就有可能打到国境里来。”成功的把楚源给吓到了。
在楚源的心里,御书房被自己不知道的人进来=快要亡国=快完蛋了。
陈金河格外的谨慎,拱着手恭恭敬敬的对楚源说:“回陛下,昨晚上你走了之后,奴才就叫人把这儿的门锁上了,没敢让任何人进来。”
为了确认昨晚是真的没有人进御书房,陈金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