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两家孩子被换回来之后,谢家是没说什么,但江语却总是心里不安。
尤其是,秦元在带孩子这件事上,总是表现出百般嫌弃。
但要说他不喜欢小孩,他却又对其他知青的孩子表现地很是亲近,平时出门碰见摸摸小脸都是常有的事。
江语心里觉得,他一方面是嫌弃阿书是个女娃,一方面是觉得之前换孩子是个丑事,便不乐意亲近孩子。
越是这么想,江语便越是心里焦灼,可偏偏她没什么别的办法。
她想抓紧时间再生个儿子出来,但之前秋收,秦元再怎么会读书也还是要下地,每天累得脚上的血泡是好了又长,根本没有亲近的心思。
好不容易秋收结束了,她刚想找点机会,出门就听见了其他知青在说谢景最近的事儿。
几个年轻的知青拿着谢家人给的麦芽糖,一边吸吮着,一边讨论最近公社各种新闻的主人公。
“……不管怎么说,谢景那么点大就能跟副食品厂的工人处好关系,以后没准也能进厂子呢?”
“你就做梦吧,厂子哪是那么容易能进的,谢景小学都没毕业,又没有什么亲戚在厂子里给他挪位置,拿来的本事进厂里。”
又有人调侃一开始说话的姑娘:“我看你是看上那谢景了吧!好啊,你要做人家后妈啊?!”
年轻女知青脸颊羞红,眼里却闪着光:“那又怎么了!人家可比公社里其他那些人长得好看多了!现在又没有回城名额,过几年还不是要结婚……”
几人在堂屋里闲扯,江语却敏感地抓到了关键词。
她皱紧了眉,心里却忍不住盘算。
谢景在她心里可不是什么会走正路的人,当初追求赵笑笑的时候,其他人都是写诗或者是帮着干活,唯独他是每日来找赵笑笑闲聊,说那些漂亮话哄她。
当时江语和赵笑笑的房间离得近,每日她都能看到谢景来知青点后门找赵笑笑说话。
光凭这一点,她就知道,谢景这人光会嘴巴说的好听,实际行动一点没有。
这样的人,会因为当了爸爸就变老实了?
第二天,她没跟任何人商量,一大早就出门,尾随在一大早就出门的谢景身后。
谢景哈欠连天地走在小路上。
他们红旗公社早年为了送粮食,也修过一条路,但后来也没精心维护,原本就修的不怎么样的路如今走起来,也显得坑坑洼洼,加上路两边的杂草没有人定期清理,路也变得狭窄了不少。
谢景一边摸着怀里他娘给他煮的鸡蛋,一边又将背上的竹筐向上提了提。
他这次出来的说法,是那忘年交张东华家的媳妇儿生了娃,托他带一些农家自己饲养的老母鸡去给他媳妇儿补补。
当然,框子里除了杀好了的母鸡,自然还有别的。
所以框子也格外的压肩膀。
但即便如此,谢景却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身后跟着一个人。
实在是不怪他,江语跟着他后边几米远,却累得直喘粗气,叫他忽略也难。
谢景一边走着,一边状似无意地脚尖一挑。
然后在悠悠然走过的时候好似随意地感叹了一句:“怎么都快入冬了,还有蛇呢?”
他手上拎着一个用作支撑的木棍子,随意地在边上的草丛里搅了一搅,原本就长得茂密的草丛瞬间就飘扬起来。
他也没多做什么,很快就走远了。
等到走远了好几米,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尖叫:“有蛇!”
紧接着没过多久,又是一阵草丛被拨动声音和跳脚的骂声:“什么啊!是草绳!该死的,是故意的吧……”
谢景偷笑了一下,活该!
听罢,也没管她,直接往前走远了。
他可是有的事情要忙,可不像别人一般,没事闲着玩跟踪!
谢景不是第一回到县里了,这回更是熟门熟路,一路提溜着竹筐就到了一栋不大的老家属楼里边。
刚一进去,正好撞见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往外走,手上还提着一个痰盂,应该是刚好要出去倒脏东西。
谢景轻巧地侧过身避开了些,一边笑着喊了声:“张姐,今儿个怎么是你出来倒?”
被叫做张姐的妇女一见着谢景也笑开了,手顺势避开了些,热情地很,将人往里边引:“谢兄弟来了,快进来,你大哥都等你许久了!”一边引着人,自己侧身很快出了家属楼,还状若随意地将家属楼一楼庭院的铁大门给碰上了。
谢景顺着张姐手引的方向进去,刚进去,家属楼里边就陆续出来好些个人,七嘴八舌问道:
“谢兄弟,上次说的带来了吗?”
“谢小弟,那鸡蛋还有吗?”
“谢兄弟,上回带来的小鱼干我妈吃着很不错,这次还有吗?”
谢景笑着一个个回,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