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现自己的愧疚,打游戏打到三点的乙方云鹤第二天早上六点就爬起来去市场买菜。
感谢系统给他的纸片人身体,除了有一点困倦和脑子不清醒之外,完全不用担心熬夜猝死。
等他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手腕上挂着鱼和各种蔬菜从菜市场往外走的时候,看到了被螃蟹夹着的太宰治。
太宰治一看到他就热情地携着螃蟹奔过来。
“乙方先生!听说您有那个!是真的吗?”
“闭嘴,不要叫我乙方。”他严厉地说着,在对方乖巧地改口叫云鹤之后,缓了缓气问,“哪个?”
“就是那个……”人模人样的青年红着脸说,“死神呀。”
乙方云鹤沉默地端详了他的面容,问:“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太宰治。”对方给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语气带着期待,“可以让我见祂一面吗?”
“太宰先生。”他严肃地说,“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卡牌杀了人而进警察局。”
“好吧。”太宰治遗憾地把螃蟹从自己手上拽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他,“我是武装侦探社的侦探,这是侦探社的联系方式。社长已经救回来了,他说希望你去拿异能营业许可证的时候跟他谈谈。”
“你完全可以在我营业的时间来找我,今天周六,太宰先生。”
“今天早上,森先生失踪了。”
买了非常多菜的青年低头将两条鱼倒在一起,把分出来的袋子递给他装螃蟹,语气平淡地说:“然后呢?”
“如果他们在八点半之前看不到自己的首领,可能会来打扰你宝贵的双休。”
“不排除对方带着三点五个亿和小萝莉一起跑的可能啊。”乙方云鹤煞有其事地说着,继续往外走。
似乎不怎么担心自己的情况。
他的态度总是过于理所当然,而让人觉得他背后的人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港口黑手党多少有点投鼠忌器,不敢对这位换掉他们首领的人轻举妄动。
太宰治突然又转了话题:“这座城市已经被翻了好几遍了,但我们还是没有抓到老鼠,少数的能躲过‘上帝之眼’的地方,是擂钵街,贫民窟和地下街。但后两者已经基本排除了嫌疑。”
“然后呢?”
“我想,您应该是见过那只老鼠的,就在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前。”
乙方云鹤瞥来一个平淡的眼神:“然后?”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对两位首领发动暗杀之前,装作被捕,杀死了Mafia的五大干部之一。那位干部有着过人的财富,酷爱赌博,你去的那家赌场曾经是他名下的产业。”
“虽然现在它已经‘回归’港口黑手党的管辖,但里面的很多人都没有来得及换掉,也有很多面孔不被人记得。”
“除此之外,冒充首领的那位先生似乎也是一位赌徒——会受到利诱是那种。”
太宰先生缜密地分析着魔人的暗杀动机和作案手法,不遗余力地想要体现其阴险狡诈和卑劣人品。
说完一段他准备缓口气,却看到对方不感兴趣地低头玩手机,似乎是在跟谁发消息。
“……您完全没在听是么?”
通知了邻居先生让死神去他厨房端早饭,乙方云鹤抬起头礼貌地微笑:“可以理解他的动机。”
他连续被毙十个方案的时候都气得要死。
更别说这种付出和危险都极大的方案。
及时去掉危险因素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可惜对方现在被他搞得计划全泡汤了,自己还身受重伤,只能躺在家里等他回去做饭。
乙方云鹤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在想,这都没跟他翻脸,邻居先生真是好涵养。
“您好像完全不生气。”
太宰治觉得有点奇怪。
这个人明明是对生活充满热情的人,却似乎对自己的生命并不看重。
可以用这种极为客观的语气来探讨事情的本质。
“没什么好生气的,如果他无缘无故地要杀我,我会立刻把他塞进下水道。但他很好地扮演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不是么?”
单纯作为邻居而言,陀思先生没有任何缺点。
美丽,安静,体贴,善谈,愿意借网借洗碗机,还能够镇压住周围的妖魔鬼怪。
在擂钵街那种混乱的地方,这样的邻居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好邻居。
所以他在昨天发现对方很可能是“老鼠”的时候,没有立刻举报对方。
乙方云鹤看着太宰治说:“你知道的,我有个爱搞事的傻逼老板。”
“指不定哪天我就接到了针对你们的委托。难道那个时候你们会无视我甚至偏袒我吗?”
太宰治沉默了,然后说:“我可以去你家蹭饭吗?自带食材。”
他举着装有一只四两螃蟹的塑料袋,楚楚可怜的样子可以秒杀3-90岁年龄段的女性。
乙方云鹤冷漠地说:“我拒绝,快滚。”
然而还是被迫跟对方“同路”了一段。
还没有走出中华街,就被人迎面追来。
是前田太郎。
他惊恐地边跑边说:“云鹤先生,我的脑子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