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被秦建国的话吓得差点跳起来,只要他进了卫生所,她要瞒着他的事肯定要暴露。 “秦大哥你把钱给我,我去,我去平账。”云溪急切地抓住他的袖子,仰头央求道。 秦建国垂眸注视着她的眼睛,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云溪却感受到莫大的压力,移开眼,一脸懊丧地道:“我承认我没赊账。我给了他5毛钱,他就给了我这些东西,但我不知道钱不够,他可能是看我可怜才多给我的。现在我知道了,肯定要把少的钱补给他的,只是我现在没钱,秦大哥能借我我?” 秦建国听完她这一番,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只对她道:“我跟你一块去。” 云溪将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我欠的钱,当然是我去补上。而且那医生也是好意,你脸这么黑,真要上门去他还以为你是去打架的,这多不好啊,显得我恩将仇报一般。” 秦建国蹙眉:“我脸黑?” 云溪没料到他居然认识不到这个问题,指着他的脸道:“对,就你这个表情,要是给你把锄头,别人看见了只当你你要跟人拼命。” 秦建国的脸更黑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钱递给她,云溪立刻喜笑颜开,抓起钱就跑向卫生所,一边回头喊道:“你就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这次不许你再跟着。” 云溪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透出一丝撒娇的意味,却因为回头说话差点撞到一名路人,她忙跟路人道歉,也没看到秦建国因紧张而冲出,见在她安全后又退回去的动作。 卫生所里,年轻医生调整好情绪,刚叫一个病人上前看诊,就见云溪冲到桌边,他下意识地后仰:“你怎么又回来了?” 一边问,一边望向她身后,眼神紧张。 云溪虽看出他神色有些不对,但也顾不及细想,将手里的一块钱递过去:“我哥说你给我垫钱了,我是来还钱的。” “你哥?他也来了?”年轻医生一下子站起来,却没有接她手里的钱。 “没有,我让他在外面等着我。”云溪说完这话又招手让他靠近,“你近点,我跟你说个事儿。” 年轻医生听到她哥没来立时放了心,神情恢复松散,就站在桌前睨着她道:“有事就说事,靠那么近乎干什么?” 云溪被他的翻脸无情堵了一下,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又扫了眼卫生所靠墙的长椅上等着的两位病人,然后不急不缓的道:“行,我说,你找我要的那个铁……” “停,你跟我到里面说话。”年轻医生抬手打断她的话,转身往里屋去。 云溪却不肯进:“我急着呢,我哥还在外面等我。” 年轻医生磨了磨后槽牙,绷着脸走到云溪身边,又依着她的指示弯下腰,黑着脸道:“这下能说了吧。” 云溪笑嘻嘻地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若是我哥哪天找过来,你可不要把我跟你的交易告诉他,不然你要的东西我可拿不过来。” “他什么都不知道?”年轻医生猛的站起身,差点撞到云溪的下巴,她及时后撤一步躲开,对上年轻医生满脸怀疑的神色,她白了他一眼:“这是我跟我家人的事,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年轻医生黑了脸,盯着她道:“若是我发现你骗了我……” “我给你留了地址,你直接找上门不就行了。”云溪一脸轻松的说道,又笑眯眯的提醒,“我哥脾气不好,所以我劝你还是等一个月。” 年轻医生脸白了青了,咬牙冲她挥手:“你走吧。” “别啊,先给我找零。”云溪又笑眯眯地将手里的一块钱递给他。 这一次,年轻医生没有再与她磨牙,抓走她手里的一块钱,给她找了7毛零钱。 云溪将零钱往兜里一揣,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看得年轻医生又磨牙,心道他以前居然觉得她又弱又可怜,真是瞎了眼了。 这就是一只狡猾又会狐假虎威的黑狐狸。 那只虎就是她哥,他还真就有些怕,那男人的目光太可怕了,好似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 其实,那套银针卖了两百多块钱,他是挣了的,若是一个月后她采不来他要的铁皮石斛,他是去找她,还是不去呢? 想到床上躺着的亲人,他咬牙……还是等一个月后再做决定吧。 云溪跑出卫生所,看到秦建国等在原地,小脸上立时露出灿烂的笑容,冲到他跟前站定,从口袋里掏出那七毛钱递给她:“补了三毛钱,这是剩下的7毛,你收着吧。” 小姑娘脸上汗津津的,水洗过一般的杏眸里有光在闪动,他抬手将她托着钱的手握紧:“给你的零花钱。”松开手,又飞快补充一句,“不许叫叔叔。” 云溪愕然,抬头去看他,他已经转身大步往前走,走了一段距离发现她没跟上来,停步转身冲她道:“跟上,去吃午饭。” 在镇上能去哪里吃午饭? 自然是饭店。 想到上次两人去饭店吃两碗米粉不光用掉两张粮票,还花了6毛5分钱,云溪立时心疼地冲过去拉住他的袖子:“现在时间还早,我不饿,咱们回去吃午饭。还有,家里的米快没了,咱们去供销社买米吧。” 吃两碗米粉的钱,都可以买两天的粮食了,云溪表示她是个很会过日子的人。 秦建国望着她道:“马车下午一点往回走。” 云溪吞了口唾沫,再一次摇头:“我不饿,我回家吃饭。” 这一次秦建国没有再劝,带着她去了供销店,花了七块钱买了五十斤大米,脱了壳的,米粒有些偏黄,胚芽保留完整,也因此部分米粒会残留一些碎壳,自然不如后世精加工大米的口感好,但营养会更全面。 除了大米,秦建国还买了两包烟,一方红糖,一包大料,一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