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冲挑三拣四的萧明珠白了一眼:“想吃鸡蛋你拿钱买去。” 萧明珠立刻缩了脖子:“我仅剩的五毛钱都给你了。” 云溪对这个时代电报的计价一无所知,于是转头问边上喝粥的秦建国:“发电报如何计费?” 秦建国放下碗,抬头与她道:“电报一个字3分五厘,五毛钱能发14个字。” 萧明珠立时叫起来:“14个字连我现在的地址都写不完。” 秦建国没有看萧明珠,继续道:“一封信件的邮费8分钱。” 云溪眼睛一亮,问萧明珠:“你家住哪?写信几天能收到?” 萧明珠又叫了起来:“我一天都等不了,就发电报,少的钱我爸来接我的时候会双倍给你。” 云溪挑了挑眉没说话,萧明珠咬牙,一口气加到十倍,又道:“你现在去给我买鸡蛋,我也十倍还你。” 云溪看着对方大小姐的做派,心累的摊手:“我穷,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所以你不管是想吃鸡蛋,还是想要发电报我都没法子。” 萧明珠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你是在骗我吧,你怎么可能一分钱都没有?你不是刚嫁来嘛,你家里难道没给你准备嫁妆?” 云溪抬手指向她桌前的红薯粥:“看见碗里的红薯了吗,那是我撒泼才弄来的嫁妆,你要是嫌弃没味喝不下,就留给小黑加餐。” 刚刚喝完自己那份红薯粥的小黑,听到齐悦叫它的名字,嗖地蹿过来,跳起来抬爪子探向萧明珠桌前的粥碗,惊得萧明珠立刻端起碗,咕噜灌下两口。 或许是抢食来的东西味道分外好些,虽然跟她抢食的是一只土狗,萧明珠灌了两口粥后竟品味出甘甜来,肚子便咕噜噜叫得越发欢了,她便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一口接着一口喝粥,及至粗瓷大碗见底才停下来,脸上不由得有些热,目光瞥向灶上那口铁锅。 “不用看了,每人就一碗,想多也没有。”云溪瞟了她一眼,然后端着粗瓷大碗不急不慌地喝粥。 萧明珠捂着还是半瘪的肚子,双眼直愣愣的盯着云溪手里的碗,云溪抬头,神色冷淡:“萧姑娘,这世上若有人将自己的口粮让出来给你,那人不是别有所求,就是那人是你爹妈。恰好,我两样都不占。” 萧明珠便是再笨,也知道云溪这是拒绝分她口粮,话里还透了几分讥讽。她先是气愤,旋即又想到村口秦老太那一家,那一家对她殷勤却也趁机将她身上的钱财榨干,等到她没钱落魄了,却是一脚将她踢出来,反倒是跟她结了怨的云溪收留了她。 两相一对比,萧明珠不得不承认,云溪是个好人,还是个滥好人,不过她如今落魄至此,也跟这个滥好人脱不了关系。 云溪望见萧明珠一时气一时羞一时恨,表情丰富得很,她只看个新奇,就低头继续喝粥。 喝完粥,收拾好灶屋,来娣赶去小庙喂猪,云溪与秦建国结伴去镇上。 萧明珠追到她身后叮嘱:“你一定要将电报发给我家里,不然我走不了就只能赖在你家吃你的喝你的。” “顺便再抢我的男人?” 云溪发誓,这一句她就是顺嘴问出来的,根本没别的意思,但前头那道修长的身影顿住,萧明珠慌忙摆手:“我没有,我现在半点不敢肖想秦连长。” 云溪脸上暴热,含糊地嗯了一声,就快步往前走,直接越过了秦建国。 “装模作样,矫情精。”萧明珠冲云溪的背影撇了撇嘴,转身回屋子,却被脚下青草一绊,噗通摔了个狗啃泥。 她一下子慌了,跳起来连身上的泥都顾不得拍掉,冲进屋子关了门,抱住自己自言自语:“我只要不出去就不会出事,不出事我就能活一个月……” 云溪不知道萧明珠的遭遇,她开始走得急了,慢慢等脸上的热度降下来,就回身冲秦建国道:“秦大哥,今天村里的马车去镇上拉氮肥,咱们去坐顺风车吧。” 秦建国没有拒绝,两人赶到村委院坝上,发现那辆马车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人。 说是马车,不过是一匹当地特有的矮马,按了缰绳,后头拉着一个特制的板车,赶马人坐在板车前头,搭顺风车的村民们坐在后头,正拉开架势吹牛打屁,瞅见秦建国与云溪一高一矮地走来,还笑呵呵地打招呼。 “建国,你也要去镇上,还带着小媳妇吗?” “大伙都挤一挤,给小两口让个位置。” 等走到近前,位置已经让出来了,但宽度不到一米,两个人并排坐下非得紧挨着不可。 云溪不由得迟疑,冲秦建国道:“你坐上去,我跟着走就行。” 秦建国还未回应,边上的大婶已经抢过话头:“今早下了暴雨,地面全是泥水,可是走不得。再说这空地不小,你们小两口足够坐下了,赶紧上来。” 大婶连说带拉,就把她按坐在板车上。 秦建国也在村民的劝说下坐上了板车,却坐得板正,与云溪相隔了一线,但下一刻,那大婶也跳上车,傍大腰圆的身体一扭,就把云溪挤得歪倒在秦建国身上。 云溪忙坐直身体,四周的人却是一片爆笑。 “瞧瞧,小两口都脸红了,可见是平常在家亲热不够。” 胖大婶笑着打趣,引得村民又一阵爆笑。 这村里的人啊,对待未婚的姑娘,那是再矜持规矩不过。但等到姑娘嫁了人,那条矜持的线一下子崩了,开起玩笑来那是荤素不忌。 对外已婚实则还是姑娘家的云溪,却有些受不住这样的玩笑,脸上发烫,坐立不安,想要跳下车去,边上的胖大婶浑圆的屁股朝她这边一挪,就把她卡在里面动弹不得,身体也被挤着歪向秦建国。 在四周浑浊的汗臭脚臭各种臭气中,扑面而来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