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锦文这番霸道不讲理到极点的话在场的人表情不一, 云悠是委屈的, 碧玉是害怕的,其他围观的下人是心惊的。她们仿佛这才突然想起了林锦文纨绔混吝的名声, 各自自心底都有些计较。
而同样身为主子的林文眷是皱眉表示不同意的, 顾轻临是惊讶的。
顾轻临上上下下打量了林锦文一番道:“你说笑呢?”
林锦文收起脸上的笑意和晃悠的两根手指,神色显得格外肃穆道:“你看我像是说笑吗?我向来不耐烦这些琐事的, 身为一个婢女还敢质问主子, 用刑不过分吧。”
顾轻临笑了声,只笑那么一声,他有些想不通的说道:“明明是一件很简单很有理的事,你非要用那么粗鲁的手段做什么?若你真的用刑了, 她们咬定不招, 那你岂不是莫名其妙的背负了个坏名声?还会弄得全府上下人人都以为是你错,我真闹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说完这话顾轻临不等林锦文说什么,便错开眼看向林文眷淡淡道:“说来这云悠和碧玉是二弟和大小姐身边的婢女,原轮不到我插手管教的。但二弟乃是读书之人, 当明白皇上金口玉言这几个字的含义。大小姐的婚事乃是当今圣上亲口所赐,别说夫君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他无法插手这等大事,我想即便是父亲出面, 怕也是改不了皇上圣旨的。府上的流言纷纷, 这般传出去, 若是传到皇上耳中,怕是会为林家招来大祸。今日我让人掌她们的嘴,也只是让她们分清楚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
“夫君刚才说用刑也只是气话, 二弟也不必放在心上。我虽入林府不久,但也听闻大小姐心善,只是如今大小姐身份毕竟和以往不一样了,这样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颠倒黑白的下人还是不要留在大小姐身边的好。当然,若是二弟不信我的话,现在就可以把她们分别带下去,询问清楚她们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顾轻临不疾不徐的说完这话,他说的话条理清晰,又句句在理,最连最后那让林文眷查证的话也是说的坦坦荡荡无畏无惧的。对比着云悠和碧玉的脸色,在场的人一句反驳的话都没办法说出来。
只有林锦文嘀咕道:“你说这么多做什么,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口水。”
林锦文这话一出,众人脑中不由的想象,云悠和碧玉如果碰到的是林锦文,这个时候说不定半条命都没有了。相比之下,讲道理头脑又清晰的顾轻临手段简直是太温和了。
顾轻临虽然说让林文眷去查证,但他看云悠和碧玉那神色就觉得没脸去查了。顾轻临那话一字一句就跟巴掌一样甩在他脸上,他一直不大看上林锦文这类没脑子的纨绔,今天他觉得自己还不如林锦文呢。
林文眷心底感到有些羞耻,他因为梅氏被关押妹妹成了一个傻子的侧妃,心底对林锦文自然有些怨恨的。刚才云悠那话他没有反驳也是在此,说到底他心里也是阴暗的,想把一切罪责都推到别人头上。
真是丢脸,林文眷心想,他脸上像是着了火,轻声道:“不必了,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顾轻临敛下眼道:“我刚才已经命人掌她们的嘴了,二弟既然来了,这事便不多插手了,我和夫君就先回去了。”
说完这话顾轻临朝林锦文看去,林锦文还是一脸不忿,脸上写满了对他这番处置的不满。不过林锦文到底没说什么,同顾轻临一起离开了。
他们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听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林文秀。林文秀脸上虽然敷了粉,但还是看出她脸色很憔悴,眼圈还是肿的。她看到两人愣了下,她侧身站着,等林锦文和顾轻临从她身边离开都没有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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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内,顾轻临让玉竹等人都下去了。门关上后,他望着一脸惬意的林锦文道:“现在这府怕是都在传你这性子乖戾了。”
林锦文拎起茶壶为两人倒了茶,自己端起一杯喝下后才无所谓的道:“我这名声是打娘胎里带的,你就算是想改变都改变不了。现在这样多好,我是白脸你是红脸。不过经过今天这一番事,我想也没人敢小瞧你的。”
这是在云悠突然想反咬顾轻临一口时,林锦文突然想到的。他根本无意改变自己那不好的名声,但顾轻临却没必要跟着他有这样不讲道理的名声,名声这东西有时候也是利器。
他名声不好,做事就算是再怎么荒唐,别人自会给他找借口。顾轻临则不然,他处在内宅,别看这小小的内宅作用可大了去。
很多隐秘消息都可以从内宅之人口中不经意打探到的。但前提是别人愿意说给你听,就算是不经意说出,那人家心里也得没防备。
顾轻临和他这亲事本身就特别,如果顾轻临再有个好名声,加上他有个纨绔混吝的丈夫,别人对他的印象就会不一样了。人都是喜欢对比的,内宅之人也是如此。一开始众人见顾轻临只会想到他的亲事,想到他的相貌。等名声传开,别人就会觉得这亲事顾轻临嫁给林锦文太可惜了,顾轻临以后打探个什么消息总比现在容易的。
林锦文这一心情变化不过在须臾之间,所以他才会公然问顾轻临怎么办?顾轻临一开始也许并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随着他开口说那些用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