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汐颜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好好休息过, 哪怕憋了满肚子气,又有一个怀有别样心思的柳雨在旁边,终究是挡不住困意,很快睡着了。
柳雨悄悄地滑进张汐颜的被窝熟门熟路地揽上腰,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 心说:“你是道士, 我是妖女, 我们也算是门当户对了。”靠着张汐颜, 很快也睡熟了。
远处的村子里传来鸡打鸣的声音, 张汐颜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身旁睡着的不是冷冰冰的三姑奶奶。她正蜷在一个温软的怀抱里, 耳畔是沉稳带着热气的呼吸,一条触感细腻光滑的胳膊揽住她的腰, 还有一条不老实的腿跨过她的腿压在她身上。
是柳雨。
张汐颜暗松口气。哪怕姿势略羞耻, 反正柳雨睡着了,只要身边睡的不是三姑奶奶……不对呀, 柳雨又钻进了她的被窝。算了,柳雨这又不是第一次,她把柳雨赶出去,又得一顿较劲, 最后还得输。她有那功夫跟柳雨折腾, 还不如多补会儿觉。张汐颜抓紧时间再睡会儿,现在不用泡药浴了,她可以多睡一个时辰。
敲门声突然响起, 一起响起的还有三姑奶奶幽幽的喊声:“起床泡药浴了。”
张汐颜要疯:为什么现在还要泡药浴?她都出师了。
柳雨也倏地睁开眼,先是看了眼怀里的张汐颜,又再扭头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起床?做梦吧。她刚要继续睡,又听到敲门声和喊声:“起床泡药浴了。”确确实实是三姑奶奶的声音。鬼一样的三姑奶奶,没有心跳,没有呼吸,站在门外半点气息都没有,她这么喊门真不是半夜三更鬼敲门?她很想悄悄地问张汐颜句:你家不是道士么?
她真想怂恿张汐颜提剑出去收鬼,不过,没敢。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起床?
柳雨正想问,你家三姑奶奶是不是睡迷糊弄错时间了,就见张汐颜起身从她的身旁爬下床。她提醒句,“这会儿才凌晨三点。”
张汐颜说了句,“我知道。”她认命地去打开房门,有气无力地说,“我出师了。”
三姑奶奶问她,“出师就不用练功吗?中了蛊还不好好修炼蛊术,你偷懒会变成我这样,美貌还要不要了。”
张汐颜气得直咬牙,“下辈子打死我也不投胎到你们家。”
三姑奶奶说她:“少立fg。”提着两桶热腾腾的药浴水进屋,说:“还成,还知道出来开门。”她到浴桶前,见里面的洗澡水还在,又指使张汐颜把昨天的洗澡水放了,将桶刷干净。
柳雨起身,懒洋洋地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这祖孙俩,说:“你家练功这么勤快的吗?周扒皮家的长工都没你们起得早。”
三姑奶奶说:“张希明但凡练功能再勤快些,不至于废掉两条腿。”
柳雨撇嘴,心说:我爸喜欢拿别人家的孩子说事,你家倒是拿自家孩子当坏榜样。
张汐颜乖乖地放干净水,又去提了桶水把浴桶涮干净,将药浴水倒进去。她发现药材和药味都和之前的不一样,问:“换药了?”
三姑奶奶说:“以前的方子不适用了。我看你瘦得厉害,气血精元都有不足的症状,给你另外配了副。”
张汐颜脱了衣服坐进去便感觉扎疼的感觉顺着肌肤往骨头里钻,痛得发出“啊——”地一声痛呼,挣扎着要起身,又被三姑奶奶按住。她哆嗦着趴在浴桶边,喊:“怎么换药方了还这么疼。”痛得她的眼泪都出来了。
三姑奶奶撇嘴,“谁叫你这么娇气怕疼,不让你多适应适应,战斗中受伤疼起来给敌人可趁之机,那才叫完。这是我特意给你加进去的。这方子要连泡七天,促进新陈代谢,把你体内陈积的毒素都排一排。”
张汐颜的双手紧紧地抠在桶壁上,咬牙切齿地坐回去,盘膝打坐,手上结印。
三姑奶奶见张汐颜坐稳了,这才放开手,说:“你体内的花神蛊刚从蛊种长成子蛊,等数量壮大到够填满炼蛊鼎的时候才能炼本命灵蛊。”她看了眼柳雨,继续说,“花神蛊的子蛊和虻蚊蛊有相似相通处,都是体型小以数量取胜,这种蛊在体内的数量多了,能把人从内至外吃光,以此为本命蛊的人,如果修炼不得法,都难然难逃一死。”她说完还意有所指地扫了眼柳雨:这个就是瞎胡练的。
柳雨到浴桶边,见张汐颜疼得嘴唇都在颤额头上全是冷汗,说三姑奶奶:“你家练功……”是不是太凶残了点。她收到三姑奶奶刀子一样的眼神,没敢把后半句说出来,也没敢把心疼和关心流露出来。自家老婆,自己悄悄疼就好了,不然鬼一样的三姑奶奶还不知道得怎么加码收拾人呢。
三姑奶奶瞥了眼打酱油式的柳雨,继续说,“昨晚我已经告诉过你们用炼制本命灵蛊的法子来解决这个问题。”她说到这里,顿了下,说:“本命蛊,也是母蛊,有它在,就能分裂子蛊。一条花神蛊,只要食物充足,可以分裂出无数条蛊,反之,千万条蛊也可以聚成一条。我说的是聚,不是吞噬,吞噬是炼制母蛊。聚是指成千上万条子蛊受一条母蛊或蛊主操控,宛若一体。以花神蛊修炼蛊身的人,便是用千千万万条蛊取代自己的身体,而自己则寄身于这千万条蛊。”她顿了下,说:“如果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