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分他们瓜子?被当成猴围观了。她目不斜视地忽略掉了周围震惊的眼神,给两位老人一人一把瓜子,下令命,“起来,像我这样,嗑瓜子,看戏。”心累!
两位老人家宝贝无比地嗑瓜子,那态度让人很怀疑他们嗑的不是瓜子而是金子。
女家长感觉受到嘲讽和侮辱,恼羞成怒,上前就要去扇柳雨的耳光。
她还没靠近就被两位老人家同时飞起一脚踹到门外。
两位老人家踹完人,小心翼翼地呵护好捧着的瓜子,战战兢兢地看向柳雨,解释:怕把神赐的瓜子洒了。
他们万分小心地把瓜子用手帕包好,再贴身放好,将腰间别着的骨刀握在手中,嘴里念叨着祭词,杀气腾腾地往倒在地上疼得大喊的女人走去。
男家长直到自家老婆被踹出去才回过神来,大喊:“你们怎么能打人呢?”赶紧跑到门口去看自家老婆有没有受伤。
程教授和科研院的众人见到这番突起的变故,吓得赶紧出来阻止。
这两个老人家信的可不是那些什么讲求慈悲为怀、普渡众生、怀济天下的佛道儒,他们信奉的是远古时期的巫神文化,那时候祭神是用活人祭祀的,亵渎他们的神灵是比杀害亲生父母更大的罪过和仇恨。
人家这是要拿他俩祭神谢罪呢!
救援队和公安都是当地人,知道那些生苗有多蛮,而这些人绝对比生苗更蛮。他们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赶过去阻止,他们怕被这两个正在维护信仰神灵的老头迁怒,没敢去挡他俩,而是拉着两个家长拼命往后拽。
男家长还在挣扎,“放开我,你们没看见他们打人吗?把他们抓起来。你们抓他,拉我做什么!”
救援组长把他推到地上,见到那两个山民已经退回到柳雨身边,无比恭敬乖巧地立在那,过去对柳雨说:“那就是两个二百五。”
柳雨微笑,“又不是我带来的二百五。”笑呵呵地瞥了眼程教授。
程教授铁青着脸,进山是不可能带他俩的,但是他俩跟到这了,直接扔在这,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事。他只好求助那两个森林公安,拜托他们找两个同事,把这两人打包塞回去。
打发走这两个搅事拖后腿的,他们不再耽搁,当即出发。
临出发的时候,救援队们想到两个地头蛇山民对柳雨的态度,还很入乡随俗地到柳雨那上贡拜了拜。
他们看柳雨买的物资就知道山里缺东西,多少也都备了些,捎进去。他们中有不少当地人,向柳雨表示她将来要是来旅游,或者是山民们想要出来买点东西,他们能够行便利,有什么困难能帮的一定帮。
柳雨表示接受他们的好意,保证不拿他们祭神。
神说不拿他们祭神,进山的救援队心里多少踏实了两分,至少柳雨亲口说了这话,那两个山民不敢违背神的旨意悄悄朝他们下绊子。
上次他们从山里出来时,绘了一份地图,沿途也留下了地标,学生们就是拿着那份地图进的山,当地的派出所民警也从村民那里证实他们的进山路线。
云南山多,当地广为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说孙子问爷爷,山的那边是什么?爷爷的回答是山的那边还是山,翻过了山仍旧是山。
那些山一座接一座仿佛绵延无尽头,进到山里,人根本分不清方向和东西南北,看哪边都是一样的,以至于旧时候不少人都认为世界就是这样的——全是山,外面的世界也还是山。如今虽然有卫星和导航,但在山里和山谷下经常会出现没有信号的情况,卫星从高空拍到的图,即使再清晰,也很难拍清楚密林里面和沟底的情形。
他们出了村子,朝着柳雨他们当初走过的方向朝着花祭部落去。
深山老林没有路,全靠人工拿开[山]刀从灌木和藤蔓丛中开出一条路往里去,好在几天前有学生进过山,他们开出来的路还在,顺着他们开出来的路往里去,省事也方便找人。
山路难走,特别是这种没有人走过的路就更难走了,那些京里来的专家教授途中得不断有人伸手拉着走。他们的背包行李里和重的物资都落到了救援队身上,那老胳膊老腿的又没干过重体力活,不要说负重爬山,稍微陡峭点的地方,自己能过去就已经不错了。
大祭司和大长老一人拿一把开[山]刀,身后背着沉甸甸的装满锄头镰刀的大背篓,走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开[山]刀舞得格外卖力,不时像得到什么稀世宝刀般满意地欣赏刀刃和他们开出来的路。
他们在山里用的全是石器和骨器,在城里也没有需要他们用刀的地方,而且还管制。这种锋利的钢制开[山]刀还是第一回用,腕口粗的树枝,一刀就能砍断,断口还能削得齐齐整整的,那种手握神器身有神助的激荡之情让他们恨不得仰天长嚎几声,但是怕惊扰到神,不敢,于是改成不时回头朝柳雨下跪叩头膜拜。
花祭神·柳,生无可恋!
路太难走了!
她还不好意思让人背。早知道就把神格装高点,让他们做个滑竿抬她进山。可她又没残没废,身边还有个救援队,救援队有带便携式担架可以借给她用,但是……她还没那脸皮去装伤员,轻装简行,背包里只装了点饮用水和压缩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