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徐长安就看到云浅坐在泥潭里,衣裳被泥污浸染,她此时穿了一个稍短的百褶裙,有些像是他记忆中的泳装。
徐长安原地捂着脸,脑袋嗡嗡的响。
梦有时候也有逻辑。
比如,云浅头上这根白色缎带是他离开天明峰时亲手给她系上的,所以在他的梦里,云浅依旧扎着这兔耳一样的缎带。
可问题是这超短裙是哪儿来的?
原来,他都穿越过来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忘记前世接触过的“糟粕”,甚至将那些带有颜色的东西安置到了云浅的身上。
并且在他的认知里,云姑娘是很爱干净、喜欢安静的人,怎么可能在这里玩泥。
子曾经曰过,三省吾身。
徐长安没有立刻接近梦境里的云浅,反而站在原地,眼神在云浅身上来回巡视,静静的欣赏着鸭子坐在水潭边玩水的姑娘。
人都有阴暗的心思,徐长安也不例外,想就知道了,如果他在云浅面前真的是软弱卑微的弱气性格,怎么可能管家上位。
事到如今,徐长安这种看似软弱的性子,仔细去分析,便会知晓这是一种对于云浅的宠溺。
……
远处,本应该骄傲冷艳、甚至目中无人的云浅神色平静的弯腰,拨动泥水。
这份平静在徐长安看来是楚楚可怜的,白色缎带微微的颤动着,让人恨不得将她抱在怀里。
“……”
这里是他的梦境,那么一切看似没有逻辑的,溯其源头都能找到理由。
看着云浅坐在泥潭里,徐长安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云姑娘好看吗?
当然好看,多年的相处并不能让徐长安看腻云浅的美丽,她的一颦一笑仍旧能让他心动。
但是云浅很少有感情波动,导致妩媚不够,少了几分女子的韵味这也是事实。
兴许她是徐长安见过的最干净、清澈如海上明月一般的姑娘……但是这种清澈往往会刺激到人内心的阴暗,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将其弄脏,把她变得浑浊。
更不要说,云姑娘是他的妻子,他对她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所以,云浅会出现在泥潭里就符合了逻辑。
徐长安手停在额头,指尖轻轻在太阳穴附近揉动。
原来,想把她变得不那么干净,居然是自己的潜意识。
自己是那么糟糕的性子吗。
怎么平日里完全没感觉。
“我……”
可眼前的场景切切实实的出现,这就是他的梦,是他的大脑所想出来的场景。
所以说,他的思想将云浅打扮清凉,安排在这样的地方,是用来满足他阴暗的思想的?
沉默了一会儿。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懂得克制。
开玩笑!
真的要温存,那也是和现实中的云姑娘,他只要伸出手就能触碰到云浅,在梦里算什么。
即使在梦里,他也看不得云浅这般的狼狈,嗯……自己梦见了她在玩泥这种事,可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徐长安朝着水潭走过去,同时说道:“小姐,该回家了。”
听见了徐长安的声音,云浅回过头,白色缎带微微颤动,她看了一眼徐长安,略显随意的说道:“这里就是家。”
徐长安心想梦里云姑娘的声音和现实里的简直一样,这般听觉能在梦里模拟出来,也真是神奇。
“哪有把泥潭当成家的。”徐长安无奈。
“你来了不就是了。”云浅捏着手上的泥土,仰头看着那一汪碧水青天。
白云轻柔,清风如玉,吹在面上令人心旷神怡,徐长安闻言轻轻叹息。
用这种平静的语气说让人觉得羞耻的话,是他家的妻子没错了。
话说,梦里的时间线还真够乱的,云浅看到他忽然长大了,居然也不惊诧。
“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徐长安虽然知道这是自己的梦,不过他还是问了。
云浅将手里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捧在手心,说道:“捏人。”
“捏人?”徐长安一怔:“女娲?”
“嗯。我生不了孩子,便想着捏一个……”云浅瞧着手里完全没有人形的泥偶,眉间蹙起:“只是捏的都不好看。”
徐长安:“……”
不好看?
姑奶奶,这何止是不好看,你至少捏个像人的东西啊。
胳膊捏的像是触手似得。
克苏鲁吗。
不过云浅在这里玩泥巴的理由没有任何的瑕疵,看来他的梦逻辑性严谨。
云浅说过一次想要捏个孩子他记住了,就被他的潜意识拿来用。
兴许是梦境里的云浅太过于真实,行事逻辑、语气和表情都和真实的云浅一模一样,徐长安实在是无法将她和虚假的联系上。
他很是无奈的对着云浅伸出手:“女娲造人是要法力的,你有法力吗?”
“现在没有。”云浅歪着头,没有去牵徐长安的手,不舍的看着面前的泥潭:“不过我可以试试。”
“别试了。”
“为什么。”
看着妻子的眼神,徐长安无奈的说道:“要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