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眼角。
应当说,不愧是女人心海底针吗?
谁能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前辈究竟是要什么?
祝平娘此时不再去看徐长安,反而不知从哪儿取出巴掌大的胭脂盒子,然后将手指就这么抹了上去,沾染口脂后均匀的涂抹在唇上。
身姿凌乱,抹着胭脂,翘着二郎腿的女人。
那妆很艳,甚至有些俗媚,完全盖住了祝平娘眉宇间最后剩下的一丝清冷。
在这一刻,她完美的融入了花月楼,融入了鸨母这个身份。
“这样看着姐姐做什么。”祝平娘斜了徐长安一眼,随后摇摇头:“这妆,是晚宴时候用的……毕竟,我是她们的祝姐姐,若是打扮的太过于离群,妮子们可不会这样喜欢我。”
她也是想明白了。
她才不要和云浅斗艳。
真打扮的像是个出众的美人,那岂不是会让自家的妮子们疏远她了。
媚俗一些好。
“媚一些好,能让丫头们安心。”
她说着,便偏着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徐长安,最后收起眼神,只是轻轻说了一句:“长安,你觉得……姐姐我要的是什么?”
“长安愚笨。”
“呵,你可不是蠢笨的人。”
徐长安闻言,低下头。
他想起了一些花月楼的所见所闻,想起了暮雨峰上祝平娘定下的规矩,抬起头说道。
“您要的是安稳?”
祝平娘闻言一怔,似是没有想到徐长安反应的真的有这么快,半晌后才咂嘴。
“看,姐姐就说你是聪明的人。”
她要的就是安稳。
“准确的说,姐姐我要的是长安。”
说完之后,她饶有兴趣的去看徐长安的脸,没有发现少年的人不自在,露出失望的眼神。
此长安,自是非彼长安。
“长安,你难道还猜不到姐姐我想听什么你说什么。”
“这……”徐长安似是有些为难,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
“罢了,你愿意装傻,那便装吧。”祝平娘想着,从怀里又取出一封信笺,随后她打开信纸,小心翼翼的将上面那密密麻麻的秀气字体遮起来,只留下最后几行字给徐长安看。
“你瞧瞧。”她说道。
徐长安看过去,随后眨眼。
这是他先生,是李知白的字体。
徐长安一直都想说,李知白的字体十分娟秀,似是个大家闺秀,完全没有继承她古朴严肃的性格。
“阿白的字很好看吧。”祝平娘对于徐长安的态度很受用,不过她指着下面一行小字。
徐长安看过去,随后沉默了。
无他。
娟秀的墨字间,透露着属于李知白的味道,好像他的先生正身处高台,缓缓念着一样。
其实是祝平娘在念,不愧是一路走过来的姐妹,连语气都学的这般相像。
“紫表圣人,通天玉雷,古今皆平,天下长安。”
祝平娘说完之后,将信收起来。
“前些时日一道劫雷,让修行界的人知晓了什么天威,知晓了这天底下原来还有那样可怖的事物。”
她和李知白都是石青君带出来的,绝不信世上有仙人、有圣人。
但是在瞧见直达天宫的紫雷和一片紫气后,这么多年的心思就彻底凌乱了。
雨水?
重要吗?
徐长安表现出再多的特殊,引起再多的异象,也比不上那一道劫雷。
祝平娘很直观的感受到什么是天劫之下皆蝼蚁,只是一丝余威便将她一生苦修尽数封禁,很难想象天劫之下的是什么存在。
李知白自然也感受到了,并且,李知白还得到了石青君的暗示,隐隐知晓了那道雷和徐长安有关系。
【紫表圣人,通天玉雷,古今皆平,天下长安。】
阿白想要说的话都在这里了。
眼前的少年绝非是个善类,于祝平娘而言,在发现徐长安身上藏着的秘密后,她本能感觉到不是惊喜,而是令人窒息的压力和不安。
面前的少年就像个怪物,不知什么时候便会一口将她吃下。
相信,所有人了解以后的感受应当都是一样的。
但是李知白宁愿相信自己这个学生是“圣人”,相信那道可怕到了极点的通天紫雷是圣人的象征,是为了给世间带来安宁的……也不愿意去忌惮他。
这几句话,几乎可以说是明着表示李知白的态度了。
“长安,阿白很信任你,说实话……我有些嫉妒了。”
祝平娘轻轻叹气,随后问:“轻紫表圣人,北辰紫宫,衣冠立中,常受天福,万物共居灵境、诸天贤圣集会,道源万行休停。”
徐长安沉默了一会儿,接道:“圣人常游于天地间,亦可表天地为圣。”
“原来你念过几年书。”祝平娘点头。
“当年闲着也是闲着。”
“你觉得自己是圣人吗?”祝平娘看着他。
徐长安苦笑不已。
说什么东西呢。
他自己他最了解不过了,他连君子二字都高攀不上,何谈什么表天地为圣。
徐长安此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