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沫回到屋里,那炕上的三个人还在喝,桌子上东倒西歪的全是酒瓶子,季沫看着自家炕上铺着的布料单子,上面也是污渍一
堆,觉得无奈又气愤。
“你说,你说我对他不好吗?我对谁这么好过?怎么就……他怎么就那么不待见我呢?我……”艾长风搭在小白的肩膀上,大着舌
头不断的说着。
小白手中拎着一瓶酒,仰头灌了一大口,也苦着脸道。
“我也苦闷啊,我也难受啊,你说,那个小家伙,我……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扇巴掌,季沫都没打过我,那个小东西……我
……我生气了,我不养她了,让她哥哥养她去吧。”
相比于那两个人醉态百出的模样,千荒则冷静的多,他也手中拿着一个装酒的陶瓶,仰头一个人大大的喝了两口,打了个嗝,
之后放下酒瓶吃了几口菜。
他抬眸看向站在地下的季沫,对着她在自己身边拍了拍。
季沫抿唇笑了笑,脱了鞋子上了炕,坐在他身边。
“千荒,你醉了吗?”
千荒点点头,头靠在季沫肩膀上,声音很轻,也不似以前那般或温柔,或冷厉。
“我应该也醉了,脑袋晕晕的,很想你,想跟你说话,想跟你睡觉,想跟你生崽崽,你……”
季沫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有些恼怒道。
“好了,别再说了,这不是说这个的场合啊,我知道你喝多了,喝多了就睡觉吧,靠在我肩膀上睡行不行?”
千荒仰起头,忽然在季沫唇上亲了亲,摇摇头。
“不好,我要搂着你睡,季沫,你现在都……都不爱我了,我能感觉到的,你不爱我了。”
季沫皱眉看他,“你在说什么呀?我什么时候不爱你了?你这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千荒金色的眸子近距离看,能看到里面的点点星光,非常璀璨与纯净。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说道,“你不让我跟你睡一个被窝,你明明很冷,都不让我过去睡,你还踹我,你肯定不爱我了。”
季沫:“……”
看了看旁边的两人,好像正聊到了什么伤心处,那两人居然抱着头在那里哭,反正没有注意他们这边就行,哭就哭吧。
其实对于艾长风,季沫也还是挺同情的,毕竟也是堂堂的应龙冷王爷,怎么就就这么坎坷呢?
“你看他们干什么?你果然不爱我了,季沫,你要是不爱我的话,我……我就真的会很难过很难过,不对,不止是难过,我估计
会过不下去。”
“季沫,你可千万不能不要我,千万不能走,我们现在有崽崽,我们有三个孩子呢,你不能不要孩子吧?你更不能不要我,反正
我不管,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要是真的要走,你就把我也带上好不好?”
千荒在季沫怀里一通乱滚,最后躺到了她的大腿上,双臂搂着季沫的腰,但还是说个没完。
“季沫,你知道吗?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的眼睛很好看,当时他们说我是白狮,不能要雌洞的雌性,可是
……我看上你了。”
“但是大巫说你是灾难,你会给部落带来祸患,我们的族群生存的已经很艰难了,我当时其实真的想杀了你的,但是……好像手
不听使唤……”
季沫听着千荒从他们见面开始说起,说起那些心酸,说起他在人鱼族时一直坚守的信念,说起每一次分开他的难受,说起他对
一寻的愧疚。
季沫轻轻顺着千荒的头发,听着他说那些事,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顺着脸颊,滴落在千荒脸上。
这是千荒第一次跟她说他的心事,平日里他是白狮,是部落的灵魂,他好像强大到能成为所有人的依靠,原来,他也有难过,
也有不舍,还有愧疚。
小白跟艾长风也哭累了,两人倒在炕上也睡着了,千荒闭着眼睛,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传出轻微的鼾声。
季沫低头抚摸着他刚毅俊秀的脸,用最温柔的声音道。
“千荒,我爱你,永远都不会改变,我不会离开,即使真的有一天要走,我也一定会带着你跟孩子们,我们是一家人,永远都不
分开。”
她弯腰,在千荒脸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又吻了吻他的唇,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最后转为了满满的幸福。
是啊,这就是她要的幸福,一生一世,唯一人,彼此心意相通,女儿双全,这就够了。
她轻轻把千荒的头放下,去炕柜子里找了枕头被子出来,给千荒先垫了个枕头,又给小白跟艾长风也都拿了枕头,一人一床被
子,最后给千荒也盖好被子,才开始收拾那些东西。
收拾完已经后半夜了,季沫见三人睡的都还安稳,便开门出去了,芷衍那屋的灯也灭了,应该是都睡了。
她去了小辰跟一寻的那个屋,本以为会很冷,可是进去却发现很暖和。
她伸手摸了摸炕,居然也是热的。
她又走到院子里,看着芷衍那间灭了灯的屋子,心里觉得暖洋洋的,她的儿子啊,真的很让人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