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东都市内,某个中小型的研究所。
“滴。”随着一声机械的门禁解锁的声音响起,黑衣的保安警惕地朝门口望去。此时走进研究所内的是一个黑色头发、身材高挑的青年,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打着深蓝色的领带,外边套着一件制式的白大褂。明明就只是研究员寻常的装扮,偏偏被他穿出了一种别致的潇洒。
“日安,阿比留先生。”青年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镜片背后一双黑色的眸子微微闪动,浮现出了些许笑意。“工作辛苦了。”
“日安,桂先生。”保安阿比留站在门边微微鞠躬,他认出了这个青年,正是前不久刚刚由总公司重要的研究员推荐过来的海归人才。这个青年脾气温和,哪怕是对着身为保安的他们也十分礼貌,很快就跟原有的后勤员工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至于那些研究员?阿比留想,东大毕业又在海外深造、被重要的研究员引荐这些足以说明这个青年业务水平上的优秀,所内原本的研究员们就算心有芥蒂,也恐怕不得不压下心头的不满吧?毕竟这个年头,任何空降玩家都意味着原有成员的升职空间被压缩。可是面对真才实学,人们总是没法置喙上级的安排的。
可是,这些弯弯道道和他这个小小的保安又有什么关系呢?阿比留只是恭敬地朝对方行礼,然后目送着青年走向研究所的深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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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川檀用贴着“桂一朗”名字的ID卡,刷开了办公室的门。他微微抬眼,视线仿佛不经意一般飞快地瞥过了按在墙角的隐蔽的摄像头。他在第一天时就注意到了这个窥探的镜头,与其说是作为安保手段,不如说是防止研究员们监守自盗。
该说不愧是组织的研究所,对待可能一无所知的员工也是这么小心谨慎的么?
森川檀翻开着交接到自己手里的实验记录,看上去只是一些简单的细胞和动物实验,实在是不值得让人这么提防。还是应该是保密级别太低的缘故,森川檀思忖着,就算可以作为负责一个小组的组长的身份空降到这个研究基地,如果触碰不到核心研究的话,也只是一个边缘人物。
而核心研究肯定不会轻易向一个普通的新进人员揭露,那么他要做的就是让组织内部的研究组成员注意到自己——用他们绝对会感兴趣的内容。
“真是一个有趣的年轻人。”记忆里,那个头戴着白色防毒面罩的中年人笑着说道,他的声音透过厚厚的面罩传来,自带一种嗡嗡的杂音。“我的儿子有一个有趣的朋友,而一个有趣的人往往会认识更多有趣的人。”
“那么我可以为你做什么呢?”中年人看着黑发的青年,仿佛注视着一个普通后辈一样慈爱,但是在场的两人都知道,那只不过是虚伪的客套而已。“我的儿子并不愿意赛尔提拿回她的头颅,但是比起这个,他似乎更加害怕赛尔提发现他的野望。”
“没错,二十年前我的确是解剖了‘爱尔兰妖精’,但是却没有找到我想要找的东西。”中年人笑了起来,“我只是想将‘神秘侧’拉回‘科学侧’,但是似乎的确存在着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物。”
“但是朗姆那个家伙不一样,他追寻的已经是近乎‘神秘侧’的存在了。”中年人耸耸肩,“即便是在同一个组织里,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一条心的。”
“我可以给你一封推荐信,但是这对于你想要做的事情又会有什么样的帮助呢?”中年人看着眼前的青年不由得这么问道,但是却只得到对方轻轻的摇头。
“您和朗姆的关系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么我如果过多地依赖您的力量,多疑的朗姆应该会更加警惕。”青年捧着爱尔兰妖精的头颅,露出了几乎同款的近似于空灵的笑容。“所以,这样就足够了,岸谷森严——不,白兰地先生。”
短暂的走神之后,森川檀将注意力重新回纳到面前的电脑上,赛尔提是爱尔兰妖精的一员,在北欧的传说中是掌管死亡的存在,朗姆想要赛尔提的头颅,无非也就是觊觎这份力量罢了。
掌管死亡,意味着“死后复活”和“逃离死亡”。
森川檀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着,他在编订一份实验计划——“池袋混乱事件受害者的血液研究”,紧跟时下的研究热点,这一点是他在东大实验室里学到的。
岸谷森严说,朗姆追寻的,是更偏向于神秘侧的东西。池袋的混乱事件也恰好如此。森川檀想,朗姆一定会对这一份为他量身打造的“实验计划”和“初步研究结果”感兴趣的。
反正他也不会知道那个所谓的“实验材料”里,其实混入了用罪歌割开了的、赛尔提头颅的血液。
掌管死亡的爱尔兰妖精的血液会带来怎样的奇迹?作为实验的第一负责人,组织不可能会放过接触到这些内容的研究人员,势必会将他带入更深的领域,而这些实验的成果也一定会引起朗姆的关注。等朗姆真的以为这是“池袋事件”受害者血液的效果后,他对于那些受害者的数据收集落在其他人眼里,恐怕就会成为其实是他主导了这场生化实验的铁证了吧。
一石二鸟。
森川檀微笑地敲下回车,一份简单的实验计划通过内网发送给了这个研究基地的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