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后治宫严苛,以讹传讹罢了。如今殿下离开皇城,又有机会亲近女子,一时把持不住动了心思,也是有的。”
贺都尉略停顿片刻,才接着说:“殿下贪生好色,于军中诸事毫无兴趣,甘心做傀儡任人摆布,对你我来说倒算不得坏事。如今之计,反倒是长恩侯野心昭昭蠢蠢欲动,威胁更大。”
他抬起眼睛,看着站在对面的张郎将:“不如…便在代州城外动手吧。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张郎将轻轻点头,说:“可。”
而此时的长恩侯陈继良,却丝毫不知自己已被他人看做砧板上的肉。
太子宠妾一事传入陈继良耳中,他一拍桌案,像是终于等到了机会,迫不及待地义正言辞修书一封寄回京城。
皇帝当朝拆开信件,一目十行地读完,仿若把这事当成个笑话似的,哈哈笑着便与朝臣们说了一嘴:“…这个陈继良,满嘴胡言乱语! 睿儿向来待太子妃情深义重,又怎会做出军中豢养宠姬这般伤风害俗之事?”
一句话说完,满朝文武皆知太子宠幸营妓之事。
裴郡之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帝义愤填膺,却没顺着皇帝的话头,将剥夺太子大将军敕封和虎符的话说出来。
与此同时,太子和泰安之间却比之前还要高调。
冀州背靠黄河,天险难渡,自来便是易守难攻的固城。
城中本有百匹骏马,一半是富户豢养,战时主动贡献出来。另外一半,又是军中守备的战马。
冀州城中如今人人屯粮为守城做准备,而战马虽好,却于守城无益。
太守顺水推舟送了出去,而陈继良坦然又欣喜地收下来。
偏偏在此时,一向沉默寡言的太子却发了话,死活不依,非要这百匹骏马送入他的亲卫营中。
“爱妾夜梦白驹入怀,以为吉兆。”太子像犯了倔的牛,“如今她日夜不寐,不但想要那浑身一丝白毛也不沾的马驹,还须得她亲自接生,并为那马驹取名萌萌。”
“这百匹马,你借我!等我着人配好种,再一匹不少送还给你!”太子昂着脖子,瞪着眼睛,仿佛这只是一件芝麻蒜皮的小事。
陈继良倒抽一口冷气。太守献上百匹良驹,却被这太子小儿当成宫中那些配种的贡马!
只为讨美人一笑,和周幽王烟火戏诸侯,又有什么区别?
陈继良严词拒绝,哪知太子怒视片刻,将衣袖狠狠一甩,口中大喊着:“连匹马儿也不给我,我这就回京师告诉父皇!还当什么劳什子大将军!谁爱当谁当!”
活脱脱犯了脾气的小孩子。
陈继良气得额前抽痛,正待不理,贺张二将却默默对视一眼,双双上前劝道:“太子闹脾气走了虽不打紧,可是…虎符和敕封却还在他手上啊!”
真要是走了,突厥来了,你是打还是不打呢?这不是平白给自己找麻烦吗?
百匹良莠不齐的马匹,本也算不上什么伤筋动骨的大事。
陈继良长叹一声,终不再劝。
太子营帐中,夜夜嬉笑不断。
太子得了马匹,却丝毫不知珍惜,常以丝竹管乐为佐,夜探马场,玩乐笑闹。
亲卫营中,有人也在晚间随侍马场。再被人问起太子为何夜间跑马,便涨红了脸,羞愧难当连连摆手:“休别再提!殿下要马匹配种生那马驹,非但选在夜间逼迫两马相交,还要丝竹管弦助兴,简直是荒唐!”
含糊其辞之间,太子无知又荒淫的形象跃然纸上。手握如此大的把柄,陈继良已接连数次修书京中弹劾太子大将军之位。
只是,陈继良还没等到京中旨意的时候,突厥便已经打过来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