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厨师走出厨房,见到的人都纷纷打招呼道马师傅好。
老厨师只顾走也不搭理众人,等他走过,苏子放听到两个伙计边走边窃窃私语。
“听说了没?掌柜的要马师傅做烧尾宴招待贵客。”
“烧尾宴?不是早千八百年就失传了吗?这不是为难人么。”
“我跟你说句话你别外传!据说咱们马师傅手里有一本唐朝流传下来的《韦巨源食谱》,上面记载着几十道烧尾宴菜品。”
“那马师傅还愁什么?”
“甭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听说马师傅那本菜谱只有菜名和少量注释,没有全菜的做法。”
“原来如此,这话你跟谁听的,准么?”
“马师傅徒弟狄山亲口跟我说的。说马师傅喝醉了拿给他看的,还说以后这烧尾宴马师傅就传给他当压箱底的手艺!”
“噗,就狄山那个脑子,连个金边白菜都做不好还想学烧尾宴?我看还是马师傅留着当柴烧算了,我可刚从厨房出来,他被马师傅骂的可是狗血喷头!”
两人步速不快,只不过苏子放再用心听去,也只听到模糊的哼唧声,完全听不清说话内容。
苏子放知道这是系统觉得他该知道的基本信息已经够多,便中断了后续信息的供给。
不过他也不怎么失落,该知道的信息都了解清楚了,还获得了一些额外的信息,足够了。
苏子放跟着马师傅走到一处房间门口停住。
马师傅抬手叩门,三声轻响后门内传出一道随和的声音:“是景福兄么,快进来说话。”
苏子放这才知道马师傅全名,马景福,只是不知道是字还是名。
听到屋内开口,马师傅提步迈入,刚跨进门就一拍大腿:“陈掌柜,额跟你说哩,这烧尾宴额是真滴组不来撒,你就包为难额舍。”
顺着马景福的话,苏子放看向屋内那人,中等身材,面色和善,像是个加大号的陆仁杰。
“景福兄,你这情况我也没办法……赫大人点名要咱们店接待大人物,还说搞砸了就砍了全店人的脑袋!除了烧尾宴能上,你说我咋个办咧!”陈掌柜揣着手道。
“大人物?啥大人物非要吃烧尾宴?葫芦鸡得行?锅子鱼得行?水盆羊肉得行啊?咋偏偏就要吃个烧尾宴哩!”
马景福还想辩解几句,被陈掌柜一把捂住嘴,急得冒出一句不太标准的陕话:“可不敢乱说!你还敢打听大人物的来历,不怕掉头咧?”
“大人物……”马景福嘟囔着还想顶一句,可是看着陈掌柜一脸怒色还是压低声音:“大人物也不能不让额说话。”
陈掌柜探头看过门外,一把拍在脑门上:“马师傅!我的个老天爷哟!现在让你做个菜还这么挑挑拣拣,咱们曲庭酒楼几十条人命可都悬在你腰上了。中午我设宴请赫大人指点一下,你赶紧去做几道拿手菜,还有那个金边白菜,好好做!赫大人就喜欢那一口。”
“那烧尾宴……”马景福还想再试试口风。
“中午赫大人来了之后我再和他问问看,你赶紧去,别耽误了正事。”
“好说!”马景福得到这句话,笑着回到厨房。
刚进门就看到方才被训斥过的徒弟狄山笑着迎上前:“师父!那金边白菜我做出来了,您尝尝看。”
马景福闻言脸上一喜,可是看到狄山端来的盘子又是破口大骂:“金边白菜。啥叫金边白菜?金边!你娃组滴这是个啥?醋溜白菜?白菜都烧黑了你瞧不见么?”
跟着马景福的视线看过去,苏子放突然想到一句广告词:“不是所有的醋溜白菜都叫金边白菜。”
“瞅着点,看看额是咋组滴。”
马景福话少,挽起袖子从案板边上抓起一颗白菜直接演示起来。
“哗!叮铃哐啷!”
周边水台的、打荷的、烧火的全都放下手里的活围了过来。
曲庭酒楼厨房的人都知道马景福虽然是大师傅,却从不摆架子,做菜的时候从不遮掩,别人爱看多少就看多少,遇到他心情好的时候,说不定还能一边做一边讲解。
运气好点的在曲庭酒楼干几年,就能出去混个小店的厨子。
这么多年下来,整个西京小半数酒楼的厨师都有这一菜之谊。
马景福把菜刀洗过,用力斩下,一颗大白菜瞬间叶帮分离。把白菜帮一片片取出用刀拍过。
“这招我知道,叫泰山压顶,能让白菜帮子变松入味。”旁边有听过讲解的立刻分享道。
狄山看了一眼说话的人,面露疑惑,好像师父教他的时候没这么说过啊?
马景福手上动作飞快,将白菜帮子切成小指宽、寸许长的白菜条,大喝道:“添柴!”
烧火处,一名伙计立刻将三根烧的正旺的木柴伸进灶口。
数十秒之后,铁锅温度明显升高,马景福淋入一勺油,倒入葱片和干椒段爆香,将切好的白菜条尽数倒入。
“烹醋燎火、火随菜转、菜随勺走,前推后翻、左捭右阖,白菜向四个方位翻起。东西南北,四野八荒之义蕴含其中,飞火炒菜,花打四门,大开大合,焰势磅礴。”
苏子放脑海里浮现出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