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皇上,魏国公身体确有恶疾缠身,气血亏损之余,心脉絮乱!口舌干燥且身体忽热忽寒,脾胃四肢不时还伴有麻痹或阵痛之感...可能是突受风邪所致的...中风之症...魏国公大人的身体恐怕是...”
那负责为裴寂把脉问诊的御医脸色越发的低沉,朝李世民拱手行礼说道。
“恐怕如何?!细说而来!”
李世民龙颜威严的说道。
但满朝文武百官,却是在听到其病症之时,脸色确实为之一愣,心中却早已知晓那御医欲言又止的话里后续内容如何了。
中风之症...
也可称为不治之症!
其病可分为‘外风’或‘内风’之分,病因原由即为虚(阴虚、气虚)、火(肝火、心火)、风(肝风、外风)、痰(风痰、湿痰)、气(气逆)、血(血瘀)六端。
此病常见于年迈长者身上,初时病况心情烦闷易怒,血液淤堵,气虚乏力,偶有伴随四肢麻痹或六腑阵痛之感。
患病者大多却是突发之况,且目前尚无医治之法,只得静养看其病况发展如何。
但大多患病者,在日后哪怕还可保全性命,也会落得口眼喎斜、语言不利、半身不遂的境况,甚至,还会附上年老痴呆之症。
满朝文武百官家中也有着父母长辈,哪怕家中无患者也对此病厉害之处早有耳闻
,故此,在得知裴寂所患的是此病时,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眼神同情且理解的看向他,哪怕对方身居‘三公’之位,也无奈英雄迟暮难敌病魔所扰。
“恐怕已是再难以同常人一般行事!”
御医连忙跪下身子,磕头回道。
“哼!”
李世民冷哼一声,责问道:“朕不论那是何病,朕奉你为御医,便是认可你的医术可驱散病魔,朕现在只想知晓,此病该如何医治!朕的爱卿身体何时才可康复!”
“这...”
那名御医吓得脸色一白,将头重重磕在地上,哀声求饶道:“皇上息怒,请恕微臣医术低微,尚不得其法!!”
“废物!”
李世民龙颜大怒,道:“且不谈魏国公乃我大唐开国功臣,出任三公之职!往年亦为大唐社稷创下不少功劳,在位高权重之际所担的劳苦远超尔等可想!单说任何一名为大唐社稷劳心费力的臣子,朕便绝不容许他身体有恙,力要保其安康富贵!”
满朝文武百官对其话语心中不禁为之动容,心中暗赞道:陛下果然不愧为一代贤君,对臣子的关照体恤之情可以此窥见一斑!
如此贤圣之君,为其尽心效命又有何不妥之处?!
裴寂脸皮微颤,对于其要借此彰显一番贤君风范,要以此借题发挥拉拢人心的画面早已有知晓,对方贵为贤君,此
戏码自然是要做到位的。
但他身患之‘病’确实是无药可医,因此‘身体有恙,无力再行政事’也已成定局,他今天注定要‘远离’政事!
否则,他也不会刻意将身子骨折腾成这般景象,接下来便只看...
对方可否同意就此谈‘和’了!
或者说,他如此做派就是要让对方知晓自己的态度,并就此同意息事宁人,不将那双方的脸面撕破,只愿自己这一派的人可得以保全,代价便是自己等人不再干涉政事!
“微臣感谢皇上体恤恩宠!但天命难违,微臣毕竟也年事已高,也知晓此病哪怕华佗在世亦是束手无策,皇上还请别为微臣之事责备他人,微臣心中实在有愧,难以再为大唐国事效力,还请皇上成全微臣,让微臣告病辞官,颐养天年。”
裴寂适时缓缓跪下身子,磕头恳求道。
他声音有些悲凉之意,让听闻其声者也不由轻叹一声,唏嘘不已。
再好的宝刀也是难抵岁月的侵扰啊!
“唉...”
李世民也摇着头,捂面长叹一声,从指缝中眯眼看着那颤颤巍巍的御医。
心中想的却是这沾亲带故,身居要职却没啥实际才能的庸医。
除了是那裴寂三房小姨太的老丈人这一点之外,真是实在没有一点让他认可的地方。
除了一些常见的病疾以及懂得
那些个‘金丹药膳’的制作之外,滋扰他和观音婢多年的气疾根本束手无策,开的那些个滋养方子,更是还变相加重了气疾的病况。
若非是孙思邈出手相助,帮助他们两人缓解气疾,将此人的庸才揭露,他和观音婢迟早得像自己的父亲那般,深受气疾所扰。
可父亲·李渊实在有些顽固,且现在不便让他同那还未相认的'傻孙子'相见,纵使自己和观音婢皆已被在孙思邈、牧禅两人相助下,将气疾尽数治愈。
在自己出面制止其继续服用这名庸医的‘毒方子’之时,更是还被其责备说是自己竟是预图再想对自己的亲人下手!
这...
唉...
他若真是那般斩断七情六欲者,又怎会再留此后患,还给其操控朝政的能力呢?
慈不掌兵、义不养财、善不为官、情不立事、仁不从政。
这是他从史书中所悟出的道理,古往今来,多少人因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