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州城司刑府之下...
“丁大人!丁大人!你莫不是真听了那小子的使唤,要将我等问斩处置吧?!”
“他凭空捏造,滥用私刑谋害我等性命,你不得由他任他啊!就算我等有过失之处,可我等好歹也是有品级的朝廷命官,理应先上奏吏部定夺再是!”
“你不念我等多年同僚情谊的份上,也应该按规办事才对!切不可陪着那小子胡作非为,助纣为虐啊!”
丁正听着几名成为阶下囚的昔日同僚,口中说的劝告之词,表情玩味不已。
他看着几人分别被押入牢房中,眯眼说道:“诸位大人莫怪丁某,本官也只是在其位谋其职,听从刺史大人的吩咐才是。”
“如今尔等已被判作有罪之身,且择日问斩,有何冤屈请恕本官无能为力,毕竟我虽掌管绵州刑狱,可是...”
“判你们罪责之人,并非是丁某啊!”
他转头朝狱卒吩咐了一声:“这几位大人多年为绵州事务烦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切记招待好咯!”
“是!”
狱卒允诺道。
丁正朝几名面如死灰的官员,叹气致歉道:“丁某也只能尽这些微薄之力了,还望诸位理解!”
“你!唉...丁大人若无法出手相助,还请帮我等陈大老爷知会一声,别让我等真要成为那铡刀下的亡魂啊!”
“不不不,不仅是陈大老爷,还有告知常大人我等的难处,让其帮我等想想法子啊!”
“那牧禅实在是太过蹬鼻子上脸,不过误了些公事竟要取我等项上人头,实在是暴虐无道!”
“应对水患,我等也
如往年那般出了些力气!只不过他那交代的事务实在太过繁重,我等难免有所懈怠而已,他怎可如此行事?!”
几名官员纷纷急道。
唯有一名县令脸色煞白,颤巍巍的问道:“陈大老爷呢?刚才公堂判案之时,为何一直未见到陈大老爷和常大人?!”
他的问话,也让其它几人脸色一变,表情惊恐。
“呵呵...”
丁正嗤笑着转过了身子,边走边摇头叹道:“灾情之际一切从重,换谁犯了错都讨不得好,谁有愿意沾得一身骚呢?尔等...还是自求多福吧!”
他没有再理会这几个醒悟过来,面色崩溃跪坐在地的蠢货,径直来到一处刑房之内。
其中,一名身着麻布服的男人,全身遍体鳞伤的绑在十字桩上,痛苦哀嚎求饶着。
一名负责审讯的狱卒正拿着鞭子对其用力鞭打着,嘴里怒骂道:“休要废话,这状词你是签还是不签?!不签别怪老子直接打死你!”
丁正拿起桌上一张还未签押的状词看了看,抬手示意狱卒停下,眉头微皱的出声说道:“看来你还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说那些瞎话啊!”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小人皆是受陈大老爷要挟指使,才带人前去破坏堤坝的,并非是个人所愿啊!”
男人声音虚弱,连连哭诉求饶道。
“唉...也好,多一个也能再多要些钱款。”
丁正置若未闻的摇头叹气道,转头对狱卒抬了抬下巴示意道:“和仵作知会好,别出了差错!否则我等都吃不了兜着走!”
“遵命!”
狱卒拱
手喏道,脸色变得阴狠不已,转而拿起一把沾着血迹的钳子和剪刀,朝男人走去。
“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男人虚弱的摇头挣扎,求饶道。
而狱卒直接掰开他的嘴,用钳子将他的舌头夹出,随后拿起了剪刀...
在旁冷眼旁观,脸色阴沉的绵州司刑·丁正,对此情此景毫无动容,看着男人嘴里一直冒鲜血,逐渐没了生息,才低声喃喃道:“两边都是不好惹的主,我这也只是谋点辛苦钱而已。”
绵州州衙内,正在审阅确认受灾情况的牧禅,听闻老何带来汇报,表情平淡的轻轻点头应道:“嗯,我知道了。”
老何皱起眉头,说道:“牧大人,那些个该死的家伙若是愿意作供证,我等花些时日深究下去,想来要将那陈商甲就此押入牢房定然不难,为何还让将那些人交付与绵州司刑府收押?这不是摆明了给他们玩猫腻吗?”
他心中十分不解,当时他同老田随同总河长奔赴多处堤坝执行公务,遇到那蛮横阻拦之人,劝说不通双方自然也动了刀子见了血。
但得道者本就多助,在他两人拿着州衙令牌到一些河坝,为那忌惮着地主凶狠蛮横,束手无策的河长出手镇压之时,自然也博得了个别常年受其欺压的百姓相助。
对于那些凶徒而言,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
他俩虽然人少,但对付那些个只会欺软怕硬,仗着人多便嚣张跋扈的地方恶霸而言丝毫不惧与其‘讲道理’
可他两也知晓分寸,明白那顺藤摸瓜,寻出主谋的道理,因此也对于个别主动求
饶者也刻意留了活口,吩咐人押送至州衙。
毕竟那些个喽啰家丁也是听人使唤行事的,除了那些已收押的地主恶霸之外,恶意破坏堤坝,阻拦公务者定然少不了那陈富甲的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