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
李世民看着时不时从车窗外望去,看向酒馆方向的长孙皇后松了一口气。
真如孙思邈所说,来见了禅儿一趟,观音婢的病就去了大半。
这也多亏了禅儿的医术高明,这小子到底还有多少本事瞒着朕。
他开口问道:“观音婢这次见着禅儿了,感觉如何?”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臣妾很开心,看到禅儿如此幸福,臣妾悬着的心就沉下大半了。”
随后她顿了顿,咬了咬下嘴唇,问道:
“陛下打算什么时候把禅儿带回宫中?”
李世民叹了口气:“再给朕一点时间。”
他也在纠结这个问题。
“等朕灭了突厥吧,那时候朕也有余力来处理禅儿的身份问题。”
李世民缓缓地开口道。
“剿灭了入侵陇西的突厥人,也算给禅儿报了仇。”
“否则明知禅儿是因突厥人流离失所,朕还任其逍遥法为,朕哪来的颜面但得起禅儿的一声爹爹?”
......
夏州。
东突厥和大唐的交界地带。
梁师都一脸阴沉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
的韩管事:“你说,我的侄子被赎出来了?”
韩管事回答道:“正是,崔大人已经派人前去天牢打通关系将梁康赎出来了,毕竟他是崔大人的学生。”
梁师都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还让我联系颉利可汗,准备秋收的劫掠?”
“正是。”
韩管事挺直了腰板。
梁师都从胡床上站了起来,宛若一只巡逻的猎豹,在房间内不停地走来走去。
“这些,都是崔氏家主和你说的?”
韩管事皱了皱眉头:“你以为韩某还在为谁效命。”
梁师都幽幽地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韩管事看着梁师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突然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他阴狠一笑,从一个木盒中拿出一个球状物,丢在了韩管事的面前。
那东西在地上滚落了一会,停在了韩管事的脚边。
“你看看,这是什么。”
韩管事定睛一看,顿时吓破了胆,接连往后倒退了几步,伸出手指着那个东西吓得说不出来话。
这是梁康的人头!
而且双眼还流着血,一幅死不瞑目
的表情。
怎,怎么会?
家主大人不是要将其赎出来吗,怎么会被人砍头了呢?
莫非......
一个可怕的念头刚从韩管事的脑袋里闪过,一道寒冷的刀光闪过。
顿时韩管事的身首分离了,脑袋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
而脖子底下流涌注。
“哼,若不是崔氏家主提前给我送来密笺,我怎么知道你个是奸细。胆大包天竟然敢替朝廷通风报信,害死我的侄儿还想瞒天过海。”
梁师都擦了擦溅在自己脸上的鲜血,面无表情地说道。
秋收劫掠?真是幼稚的阴谋,水平尚不及三岁幼童。
大唐的府兵在秋收之际可是驻扎得严严实实。
就连各个村庄都有自己专门巡逻的民兵,我失心疯了才会向颉利可汗提议这个时候劫掠?
一但兵败,到时候掉的就是我的脑袋。
幸好崔氏家主才智过人,提前发现了你这个奸细。
否则我梁师都一家老小都被你这韩姓老儿祸害。
听到他所说的话之后,
掉落在地上的韩管家人头滚啊滚,滚落到了墙
角瞪大了双眼,一幅死不瞑目的样子。
怪他一时糊涂,跟着崔氏家主那么多年,还没有摸透他的性格。
他知道了这么多事情,崔氏家主又怎么会让他活下来?
终是跟错了主,一片忠心喂了狗。
“哼,牧禅。”
梁师都眼中寒芒毕露,双手轻轻地拂过薄如蝉翼的刀锋,将上面的血迹弹掉。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在这个少年身上。
可令人富可敌国的制冰之法,还有能大大增加军队战斗力的乌兹宝刀,甚至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美酒。
也不知道一个患有脑疾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思妙想,宛若上天眷顾。
梁师都沉吟着,思考着这个问题。
随后朝外招过来了一个下属。
“你,去禀告颉利可汗,并把这幅地图交给他。告诉可汗大人,秋收之际切勿轻举妄动,等到冬日来临之际再一举南下,派出两路兵马,一波掠夺大唐周边的郡县,另一波主力军直捣长安,我夏州到时也会大军齐出,帮其打下长安。。”
只见他将一个用羊皮卷绘制的地图
递给了他。
那是崔氏家主和密笺一起寄过来的地图。
上面有着大唐各个州郡的兵力部署,以及详细的地形绘制,能够让突厥人更加顺利地将郡县攻打而下。
不但如此,他还在密笺里提到,他会事先在几个重要个郡县安插人手,只需突厥大军将城包围起来,他在城里安排的死士就会倒戈相向,为突厥大开城门,迎他们一路直达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