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事中·马周的请辞顿时引来满朝文武的窃窃私语,其中,大多人的眼神皆是像在看傻子一般,看着其离开朝堂。
什么忠于师徒情义之类话语,来相比仕途前程而言,简直是令人发笑,尤其是对那个刚成为晋王没几天便疯了的大皇子而言,有什么情义好讲的。
就单说他们这群人里边,当初可也有不少人前去拜访大皇子,更曾出言说要效忠对方成为其门下,但这实际的好处还没拿到一点半点儿的,大皇子便疯了,搞得他们的处境甚是尴尬,心中的憋屈难以宣泄。
但也有部分人,那是真的仰慕向往大皇子此前的所作所为,对其开创新政,造福百姓的行径和想法感到由衷的钦佩而折服,也是一心想为其效犬马之力的人,可在此时,心中却也是犹豫不已。
毕竟那可并非是什么洞天福地,可真若同行前去岭南,恐怕还未到封地有何作为,便出师未捷身先死横死于路途之上了。
而在马周离朝后,尉迟恭看着身旁的秦琼似乎欲有所动,连忙抓住了对方的手臂,低声喝问道:“老秦!你想做什么?!”
“大皇子乃是我秦琼的恩人,此行太过凶险,若不能为其做点什么,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秦琼甩开他的手,回道。
“今时不同往日了!你我的虎符可都早已上缴给了皇上,我两皆是
有名无实的左右武侯大将军,你现在,可是要想把你秦家的那点家底都搭进岭南不成?!”
尉迟恭有些激动的低喝道。
如若李禅这几年没有沉沦,依照着皇上的器重和栽培,不日定将会被为储君,届时自己一家日后也就有了盼头。
结果,遭逢变故的李禅一蹶不振,举止更是异于常人,皇上对其越发失望,自然也早就收回了对其的诸多扶持。
其中之一,便是找借口将他们两人手中的虎符给收了回去,这一方面是朝廷现今已有能力自给自足,要先杀鸡儆猴推行‘募兵制’,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加强皇室自身的权势。
“那又如何?!殿下对我秦家有恩,如今他落难至此,我又怎能视若罔闻!你莫要再拦我!”
秦琼连连用力挣脱对方的手,可他年纪不复壮年,又如何挣得出。
“你这老顽固!嘘...你且先听我说,我晓得你为人脾性如何,我也有心帮衬下那小兔崽子一番!可现在你我还不便露头,否则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明白吗?!”
尉迟恭见他还不听劝说,连忙侧耳快速低语了数句,将心中的猜测说出。
“这...此话当真?殿下他竟然是...”
秦琼当即定住了身子,愣道。
尉迟恭左右看了看,眉头紧皱的在其耳边低语道:“俺也只是猜测!
但俺晓得这小子喜欢唱戏,现如今...”
“恐怕便是在唱一出大戏!总而言之,我等如今处境相仿,若是冒然行事,恐怕不仅是自误,更也会误了那小兔崽子!”
说完,他将对方的手放下,轻轻的摇了摇头。
秦琼眉头紧锁的沉默不语,眼神在朝堂众人的脸上扫视了一眼,心中虽还有着诸多猜疑等待验证。
但此时恐怕正如这大黑熊所言,他们身为朝廷武官一派的两大代表人物若是真要在此之际露头的话,却也是中了某些人的下怀,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届时这帮不上半点忙不说,反倒还会沾染那‘武侯大将军私通敌国’的罪责,这本已尘埃落定的事情反而会牵扯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皇上有碍于言论而治罪大皇子,本就是为了息事宁人将大事化小。
他们再这么一凑合,便给了那些个文官打压整顿武官,伺机争权夺势的机会,其它人会如何且不说,但说是自己这一脉的人定然会受到牵连!
不有废也,君何以兴?欲加之罪,其无辞乎?
半个时辰后,武德殿正殿内。
年满16,身型也胖了几圈的魏王·李泰手摇着纸扇来到正殿,一如既往的问候拜访着自己这位患了脑疾的皇兄。
正如李禅进宫的第一天开始直至今天,同在武德殿内的他只要有机
会,便会同这位皇兄聚上一聚,以示交好。
纵使这位大皇兄后来行为举止异于常人,但他也是不以为意,依旧陪伴在侧与其玩乐,此番行径自然不时也会传到李世民的耳朵里,随后夸赞其懂得体恤兄长,重情重义等等。
“...玩玩玩!都同你说了别打碎物件,届时内务府可是要扣咱们殿里每月的钱款的啊!你个大傻子还在瞎闹,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一番!”
“嘿嘿嘿...哈哈哈...”
正走到殿门外的李泰听着里边传来一阵打骂声,看着看守在外,满脸献媚的侍女太监们眉头一挑,随后放下纸扇故意等待了片刻。
直到里边传来几道痛呼声后,才表情随之一变,装作震怒般踏入殿内,指着那正对着地上那名黄袍青年拳打脚踢的太监·小圆子高声怒喝道:“放肆!你这狗奴才竟敢对我皇兄无礼?!”
说罢,径直上前直接给小圆子一个掌掴,蹲下身子将黄袍青年扶起关切道:“皇兄你怎么样?有伤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