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大人,你身体不便,要不我还是扶你回屋歇息吧?”
随着临近衙门口,窦唯的脸色越发难看,终究按捺不住说道。
“都到这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牧禅轻笑道,对方此举除了是担忧自己之外,同时也是对外边的境况心里打鼓发虚,所以才出此言。
可窦唯并不知道,类似的情形他在魏城县便已处理过一次了,之前同行的尉迟恭刚才看到他的现身,更是心领神会的打了个哈欠折返回屋,却也是对接下来的‘戏’没了兴致。
衙门口外,牧禅的现身直接让整个喧嚣的场面即刻沉寂了下来。
“......”
而刚才叫最凶的几个,更是在看到他现身的第一时间便闭紧了嘴,眼神惊诧的面面相觑,却是再不敢轻易开口放肆。
和魏城县那没有百姓声望的代理县令·常熊不同,牧禅可是绵州当之无愧的‘英雄’。
哪怕如今他行此下举也罢,那曾经的‘公堂镇商贾’、‘衙鼓镇龙王’等壮举塑造而出的威望又哪能被此掩盖,绵州又有哪个憨子还真敢当面说他半点不是的?!
尤其是,在这刺史大人行政办公之地的绵州城内!
基于此种种
,接下来的‘戏’便同牧禅一人独自上演的独角戏无异,也没有旁人再为此增添些许花样了。
什么‘菜粥掺沙’啥的非议不满妄自猜测等等,均在牧禅‘验粥’之时,当着众人的面将那碗热腾腾的菜粥尽数吃了个干净而不攻自破。
“我近几日有听到一些吃饱了撑的流言蜚语,本官是很好奇,这些人的脸皮怎会如此之厚?”
“不过粥里染了些飞尘而已,又有何不妥的?看得上便吃,看不上便不吃留给有需要的人便是!”
“诸位也晓得这些赈灾用的粮草来之不易,那每日的用度如何也都尽皆公示了,那有力气说三道四者,不妨到‘绵州社会保障基金会’献份心力。”
“绵州有难,匹夫有责。若一直仅凭着一两人的气力,所能做成的事终究是有限的,在此,我保证那有心相助绵州共患难者,社保基金会定然也不会亏待!”
“接下来的几日,绵州社会保障基金会将会分发一些工作任务及相应的工分制,目的是为了排解干扰绵州发展的种种困局,还希望诸位乡亲父老能在此献份心力。”
牧禅那低哑的声音仿若带着某种异样的磁性,直击心弦。
说完上述言语后,
他便将铁勺交由窦唯分发菜粥,而自己则让王富贵帮着搀扶回书房,丢下衙门口外一众人等面面相觑,思考着他刚才的言语是何意。
对此,牧禅也看在眼里,但他没有过多的解释,反正说多反而无益,不如等一切实施起来后,其中产生的种种实际区别和变化自然会让他们明悟用意。
州衙府·书房内。
牧禅手持着笔艰难写了几个字,便放弃了自己动笔的想法。
他闭眼思考了片刻后,索性差人唤来了顾婉代笔,书写起那关于‘工分制’相关的一些条例和制度,以及对禅坊·绵州分号的一些资源调度工作。
那青川·荀氏集结陈富甲等一众恶商对绵州‘以商乱政’扰乱地方情势,其根本的武器便是利用资源垄断的形式达到大肆敛财等目的。
而失去先手的牧禅,或者说目前算是‘孤立无援’的绵州官府所能依靠的,便是自己渡过难关!
他依着对方的恶行刻意放大矛盾,也是为了将这份地方的危机感营造出来,让绵州地方的人清楚这份地方的危机,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除此之外,也是提前将事态情势拉到临界点,反逼着荀绍等人再不敢肆意作乱,否则绝对讨不
了好,从而给自己等人足够的时间条件布局发展,让地方百姓接受适应这些个变化。
毕竟荀绍等人无论如何,其身份便是商贾!
而商贾种种动机的本质便是谋资本,便是为了‘牟利’而动!
他们能靠着搅乱绵州而从中牟利,但若是超出临界点,导致地方受到朝廷插手管制,他们也便再无利益可图!
简而言之,这份乱局持续的越久,他们反而能从中捞取大量的财富!
正如陈富甲之前那般‘温水煮青蛙’的路子,便是相对温和的一种法子。
而荀绍所用的,便是激进且见效极快的法子,若是那犹豫不决、胆小怕事者,定然难逃受其掌控行事的窘况。
毕竟不是谁都有这份胆识,敢于一下子就能拼个‘鱼死网破’,能为此不惜赌上自己的项上人头。
类如窦唯等绵州百官便是如此心理,针对地方此境况时,第一时间所想的便是谋和以及其它两全之法,在维稳保全的境况下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的行政谋事,争取通过最小的损失安稳局势。
若是碰上一般的境况,此举当然是最稳妥的措施,毕竟事关一州政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绵州如今的对手,可
是青川·荀氏!!
一位无论财、权、人都好,皆可将此‘下州中的下州’轻易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存在!
谈和保全?
大象会听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