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名身着白衣、面色涨红的少年推开门,板着脸快步走到厅堂正中间,环视了在座商议要事的众人一眼,抱着双臂怒哼一声,坐在了那空置的主位上。
“蜀王殿下,你这...你此时你不是还有那功课在身吗?怎么还有闲暇之余来此...”
张长史嘴巴张了张,换了种说辞说道,挥挥手示意那随后上前跪地告罪的下人退去。
“功课本王自然不会落下!但封地内的各项政事我又何有置若罔闻之理!可气的是,之前我同你再三嘱咐过,关于封地之事我定要过问,好你个益州都督府长史·张策,竟敢把本王的话语当作耳旁风?!”
李恪脸上怒意尽显,心生不满之态显露无疑,闷声回道。
“那自然不敢!不过蜀王如今功课繁重,微臣能力虽薄,但身为都督府长史的职责所在,便是协助蜀王处理各类琐事,我等现如今所处理的琐事...”
“比如说这‘王家刚从山上牵回了头青牛,这贺家也正好丢了头农耕的牛’、‘严家有人染了风寒,请了个法师开坛做法’、‘蜀道三百里外的驿站有名猎户,遗留十数具鸟兽的尸首’等等琐事。”
“殿下,您心系百姓民生,本官自然知晓,只是就这些个琐事来打扰蜀王习学功课,这未免有些太叨扰了吧?”
益州都督府长史·张策态度庄重的解释告罪道,言语间却是没有半分看低对方的意思。
“当真如此?!”
蜀王·李恪听言,那气头也确实消了大半,眼色生疑的打量着在场其它人的脸色,见其也皆是表情淡定的饮着茶,个别人却是在微微点着头,不由出声询问道。
“确实如此!就尽是咱们这蜀地内邻里乡间常见的琐事而已,若是事务稍大,我定不会瞒于蜀王自行独断的嘛!”
张策拱着手行礼点头
称是道,依照往日那般糊弄着这位刚到任不过数月的小蜀王。
虽然这小蜀王的心性不错,关于各项政事也有着自身独到的看法,但是...
毕竟这只是基于表象的纸上谈兵嘛!
那些个法子虽好,可是在这地方势力错综复杂的蜀地里,欲想凭一家之谈行事谈何容易?
哪怕他姓‘李’,御封为‘蜀王’又如何?
这权衡利弊、协调诸方和合与共的事宜,便是他张氏自先祖·张良那便传承下来的祖训。
先祖深得此道,于乱世中携诸侯之力亡秦灭楚,建立汉朝,协汉高祖·刘邦成就大汉伟业。
而待汉朝初建功成,定都长安建立西汉称帝后,便开始陆续消灭那些个异姓诸侯王,改封为九个同姓诸侯王。
自此再建章立制,休养生息,励精图治,让兵员解甲归田、重农抑商、安抚民心、稳固权势。
基于此种种立国之本,才成就了那长达四百年之久的大一统王朝!
而关于那不识权衡利弊、和合与共者...
譬如那国力强盛却短命的隋朝,虽成就大一统伟业,可末代皇帝隋炀帝荒淫无度,暴虐施政!
而且也未能重视此道,只一味的行驶那些个过激的政事,比如对高句丽发兵消耗关陇世家的军队、兴建土木工事、开创科举制、加强南北地域沟通削弱关陇世家商权,甚至迁都洛阳,直接将王朝都城搬离关陇世家的核心地域!!
削弱权贵望族,不让其过于分权之事,历代帝皇君主皆不希望受人所制,可叹那隋炀帝·杨广手段实在不够高明,不知那拉扯权衡之重。
最终...
倒是让那曾为西魏八柱国之一的孙子,隋炀帝·杨广的表哥李渊其家族得到了扶持,自此建立唐朝!
关陇世家...
这亦是他张氏历代祖父口口相传下,
反复提及的那一大可左右天下兴盛的势力。
而这‘李唐’嘛...
开国以来的手段倒是高明得很,在这些年的诸多拉扯之下,竟也自成大势,不再担心受限于人。
甚至,更是直接将那野心勃勃的清河崔氏给灭了,震慑天下氏族名望,坐稳自己这‘李唐王朝’的龙椅!!
而这当朝皇帝的小犊子·李恪...
倒也是个不太好糊弄的新主啊!
“...那么,事情可都处理稳妥了?”
李恪询问道。
“殿下放心,诸类琐事微臣自然是处理好了,那双方自然是称心如意的。”
张策低垂着头,眼睛微眯的回道。
“那头青牛呢?是归于谁?是如何处理的?”
哪曾想,蜀王今日竟还如此追问,想要深问个明白。
“禀陛下,这是贺家出了些钱两,算是将其走散的青牛赎回。”
张策眼皮微跳,依言回道,眼睛却是瞥了眼座下的一脸色有些异样的中年男子。
那人便是那所谓的‘收了赎金,将牛还回的王家’,而实际上...
那算什么‘青牛’啊?!
那可是一处无主的青石矿山,结果却被贺家闻声而来,于公于私的倒打一耙,双方争抢越发激烈,最终闹到了此处谈和。
至于结果...
只得说是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