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血、血。血味比什么都更芬芳。
我杀了他。
柔软的卷发、蔚蓝的眼眸, 悲悯又寂寞的表情。我哥哥的头颅。
我杀了他。
入眼皆是赤红。那具强壮的钢铁之躯变得比钢铁还更冰冷。他的心脏不再跳了。
我杀了他。
……
…………
啊……这…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这是……
他发出比垂死野兽还更凄惨的哀嚎。叫声混乱无章,没一会儿嗓子就喊哑了。他就咳出了血,两眼发花。痛得要死, 痛彻心扉。
他抱着神明的残骸, 像是抱着一个失而复得, 终是破碎了的爱人。他感到混乱:
原来是这种滋味。
——他的愿望被实现了。
专属于他的圣诞老人为他送上了最后一件礼物。他自小就存在心中的那个梦想终于成真。多么甘甜,他杀死了神;多么美妙, 他的圣人坠进无底的深渊;多么苦痛, 他如父如兄的初恋在他怀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彻底变成了他的所有物。他要怎么处理这具遗骸?他真想吃掉他。他真想撕碎他。他要不要将他埋葬?这毫无意义, 不是吗?
那颗心已不再跳了。
克里斯-
克里斯。
他感到冰冷, 感到绝望。悲伤与暴怒填满了他的脑子,狂乱的、属于自己的笑声嗡嗡作响。
他——
他重归沉默。
接受了这一切。
-
——于此同时,现实世界,哥谭——
黑金丝雀。
某人混乱的想着。这是个高壮的混混,他的骨头正吱嘎作响。
黑金丝雀。
这个可怜人混乱的想着。他的眼球凸了出来, 捂着耳朵的双手止不住的用力, 肮脏的指甲在自己脸上留下了不少抓痕。好痛, 真的好痛。但却说不上是哪里很痛——他全身上下就没有不痛的地方。
男人心脏在胸腔中左挑右挑, 好像快蹦出来了, 好像要炸裂开了。
他也在尖叫。
也?
他也在叫。在痛嚎。他大脑中只剩下一个单词:黑金丝雀。这男人从未走出过哥谭, 但他在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杂志上见过那道以音波作为攻击手段的靓丽身影。那女人美的要死, 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音波。
但在他那说长不短的人生经历中,却从未被‘音波’所伤。所以他根本就理解不了。他搞不懂自己是怎么了……他、他在帮他们老大监视那个目标。那人吸入了恐惧气体后就僵在了当场,然后如其他受害者一样失态的开始…
开始尖叫。
——尖叫?
他的大脑都快炸开了。男人这时才恍惚响起:是了。那个青年失声尖叫……他……
有血从男人的耳洞中淌了下来。他如那些被震碎了内脏的飞鸟一样倒在了地上,没抽动几下,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青年的尖叫甚至弄塌了这栋废弃大楼, 他永远也想不到,当稻草人质问小丑为什么不亲自去会会他们的目标——既克里斯托弗·肯特时,那个绿头发的疯子是怎么大笑出声,嘲讽傻子似的嘲讽他的老大的:
“哦,克莱恩,小宝贝。”Joker摇着脑袋。“我真好奇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就,哎呀,就真的全靠运气吗?!”
“第一…我对我们的小克里斯汀并没多少想法,我就是,你懂的,就是用你的小玩具和他打个招呼。他脾气很差,学不会要尊重前辈,我想给他提个醒,让他知道我也没自己表现出的那么好脾气。”
“但我也不想把更多的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他又不是蝙蝠侠。“况且……”
那个白脸男人大笑起来。笑得稻草人摸不着头脑。
“我又不想死。”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个陷入惊恐的猛犸象也还是猛犸象,被发狂的大象一脚踩死?哈哈哈这死法足够滑稽,倒是和你搭调!”
-
“滚出来——给我滚出来————”克里斯发出哀嚎。他单手捂头,几乎彻底失控了。“卑劣的贱/种——你给我死出来——”
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回到现实。他也并不在乎。克里斯颤抖着声音吐出一连串的可怖死法,试图以此威胁对方。
他站在这纯白一片、令人完全丧失了方向感的空间中,指着不知存不存在的‘上方’大骂出声。他伤兽一样恐怖的嚎叫着,愤怒又迷茫。
他很受伤。很惊愕。甚至很恐惧。他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但还需要一个验证。他曾完全与另一个自己共情,搂着那美丽的神像一阵发狂。那是种什么滋味?比他想象中的更好;那是什么感觉?比他以为的最差还要更差。
痛、痛、痛,太他/妈的痛了,怎么能疼成那样?——那和他的人生信条不符,如果杀死克拉克、看克拉克绝望是那么痛苦的事……尽管伤痕累累的超人美的让他肝颤,见过那样子的克拉克后他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