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姐姐都出嫁了,最小的妹妹念娇就没了伴。大姐嫁去千里之外,一年到头只有过年时能相见,那便没办法,但是二姐就在京中,且胡府与杨府相隔不远,念娇天天嚷嚷着要去见二姐。
母亲严氏一开始还说小女儿不懂事,后来,她自个儿也开始想念女儿,便对杨英道:“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说念秋嫁了人,就一点不想咱们么?连个口信儿都不见捎回来。”
杨英也觉得奇怪,念秋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姑娘,怎么会嫁了人就忘了娘家呢。何况那日回门时,念秋走得依依不舍,还说要常回来看望的,也不会是装的。
结果,这一晃都小半年了,连人影儿也没见到。
不会是胡家受什么委屈了吧?
他叫小厮去胡府传话,说明儿要亲自去拜访。
消息传到胡尚益耳里,他知道杨英是老臣,还有一个王爷女婿,是在皇上面前都能说得上话的人物。若是让他知道女儿受这样的虐待,肯定不能轻饶过自己。
他连忙叫来念秋。
念秋还在洗他的衣裳,还穿着围裙,突然就被叫了来,还以为又是哪里做的不好惹他生气了,小心翼翼地请了安,问道:“爷唤妾身过来有什么吩咐?”
胡尚益指了指身边的座椅:“你坐。”
“是。”念秋把手擦干,忐忑地坐了下去,“什么事儿啊?”
“明天你爹要来。”
“啊?”念秋一脸惊惶地站了起来。
胡尚益一拍桌子,命道:“坐下。”
念秋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连忙听话地坐了回去,低声问:“我爹什么时候来?”
“他没说,随时可能来。”胡尚益咳嗽两下,一个威胁的眼神飘向她,“该怎么做,你可明白?”
多少个委屈难言的夜里,她很想很想回娘家向父母倾诉,但是,当她爹真的要来的时候,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又涌上了心间。
迟迟听不见她的回音,他提高了音量:“你听好了,丈夫管教妻子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若向你爹诉苦,到时候让我难做,回头看我不打死你。”
念秋的眸子暗了暗,原本要见到亲人的兴奋全都消失不见,昔日一双横波目,变成了无尽的悲伤的流泪泉。
“你哭什么?我还没打你呢!”胡尚益嗤道,“娘们就是矫情!”
“你打我还打得少了?”念秋带着哭腔,“你现在知道怕我爹来了,早干什么去了。你看我的手,都磨成什么样了,我就算是想瞒他老人家,又怎么能瞒得住哇?”
胡尚益瞟了一眼她的手,的确,人原本小姐的手,现在成了个老妈子的手。不仅长了老茧,还磨破了几处,结的疤还没掉。
这要让岳父杨英瞧见,肯定得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他烦躁地站起身,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想了半天然后说道:“要不你装病吧。”
念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没有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你说什么?”
“真是蠢娘们。”胡尚益自以为想出了个绝妙的法子,说道,“叫你装病,躺在床上,你爹不就什么都看不出了?到时候,就说你是不想让他担心,才没告诉他。他肯定也不会追究。”
还没等念秋答应,他就抚掌叫好,自以为万无一失,连忙把家里的下人全都叫来,命令他们道:“你们听说,自这个月起,夫人就病了,得的风寒严重,起不来床。我日日在跟前服侍,听明白没有?”
两个丫鬟和两个小厮面面相觑。奶娘余氏也疑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英……就是少夫人的父亲要来。”
这下余氏明白了,就是要演出戏给人家亲爹看呀。
再看杨念秋的脸色,已是十分的苍白难看。像是真的病了一般。
“是……”余氏应了一声,小步上前伸手探了探念秋的额头,说道,“夫人好像是有些发热。”
“真的吗?”胡尚益非但没有关心的意思,反而大喜过望。
没想到连老天爷都帮他,让这女人说病就病。
他也去摸念秋的额头,果然是烫的,连忙一把将她抱起,放回屋里的床上,装出一副贤夫的样子,说道:“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叫大夫来开药。”
这样虚伪的嘴脸,念秋只觉得恶心,侧过头去不愿看他。
没一会,大夫来了,诊了脉后,犹豫道:“尊夫人这病症,似乎是气急攻心与过度劳累所致。开副方子吃七日就能好转。”
这病症多见于贫苦百姓。大夫看胡府也是有钱人家,不像是女主人需要做事养家的,有些不解地问道:“难道尊夫人平日里还要做许多活计么?”
胡尚益故作不知地道:“唉!我平日就不让她干活的,是她非要抢着干,我也没有法子。这不,自己作的病嘛。”
“哦?是吗?老夫行医多年,还没见过这样的例子。”大夫抚了抚胡须,然后写了个方子,再三叮嘱胡尚益要好好照顾夫人,就离去了。
胡尚益拿了方子,就命人去抓药,第二日,亲自喂药给念秋喝。
念秋冷笑,不肯喝:“我爹还没来,你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胡尚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