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池羽急急拆开了信,得知她在前线一切安好,又读到媳妇叮咛他务必去探望弟弟时,犹豫了一下。
那日争吵,他气弟弟冤枉自己,撂了不少狠话,要是现在又巴巴地跑去,身为皇帝与兄长的威严又何在呢?
这时孟世端更衣回来,小爷眼前一亮,起身上前,唤了声三叔,亲自扶他坐下道:“侄儿想请您帮个忙。”
“哦?”孟世端笑笑,“正好臣也有事想请皇上帮忙。”
叔侄二人相视一笑。孟池羽颔首,示意三叔先说。
孟世端站起,作势要跪倒。
小爷急忙上前扶住他,将他生生按了回去。
“三叔这是作何?有话直说就好。”
孟世端坐着,仍朝皇帝拱手:“皇上要把我那两个崽子接宫里来,是给臣的恩典,臣自然要谢恩。”
小爷啧了一声,端起茶喝了一口:“您要是和我这么见外,我可不敢来了。这点小事还值得一提么。”
孟世端这才道:“臣想复婚,还请皇上再给个恩典。”
小爷差点儿没把茶水全喷出来,再看他三叔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地道:“您说真的?”
孟世端点头,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你三婶已经知道错了,夫妻没有隔夜仇,再说几十年都过了,孩子来了京,若看见我们这个样子,可怎么解释呢?就请皇上,帮臣这一次吧。”
看他三叔这恳切的样子,想必他与范氏平日虽有摩擦,但是夫妻感情仍然很深。若不是太上皇在中间插了一脚,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么难看,把原本好好的夫妻变成了主仆。
三叔很少求他这个皇上侄儿什么,况且这件事说到底,也是人家的家事,小爷没多想,便应道:“这事儿也好办,三叔将休书收回,朕再着礼部将三婶的名字加回册上,不声不息也就成了。”
“臣谢皇上。”孟世端连忙起身谢恩,又道,“臣在蜀地淘到了一副前朝赵哲所画的千山万水图,这就进献给皇上。”
孟世端最喜欢收藏名画,尤其喜欢赵哲的画,这副千山万水图更是传世名作,无价之宝。
连这个都舍得拿出来,说明他此时的感激之情已经无以复加。
小爷虽然偶尔来敲三叔竹杠,但那不过是开开玩笑罢了。君子不夺人所好的道理,他是懂得的。
“三叔不必割爱,我哪能回回都管您要东西。”小爷连忙摆手道,“给您的寿礼还没备下呢。”
说到这里,小爷的目光落在媳妇那封信上,那上面的字字句句皆印在了脑海。
他立马话锋一转:“不过,我倒也有件小事,想请三叔帮忙。”
“皇上请说。”
“唔……”
孟世端看小爷犹犹豫豫的,便猜测:“想必是为了星儿的事吧?”
“三叔不想去瞧瞧他么?”小爷还不愿意承认想弟弟,故意暗示道,“虽然朕幽禁了他,但要是三叔想见他,朕倒可以通融。”
孟世端闻言一笑,皇上分明是想弟弟了,还故意来找个借口,真是别扭得很。
不过既然皇上疯狂暗示了,孟世端便顺水推舟地道:“我既是皇上三叔,也是那小东西的三叔,当然想去瞧他。”
孟池羽就等着三叔这句话,找着台阶就下:“那朕就破例让您去见,不如现在就备轿辇吧。”
还没等孟世端反应过来,就被小爷催着赶着去桂雪轩了。
秋来寒凉,桂雪轩面北,寒意更是渗人心骨。孟池星沦落此地之后,天天被梁贵逼着干活,不仅得打扫屋子,洗自己衣裳,还得给梁贵洗衣裳,有时甚至给梁贵捏肩捶背。
饶是如此,因为他已没了皇子身份,每日送来的饭菜也只有粗茶淡饭,稍好些的菜和肉都被梁贵提前挑走了,给他的只剩下些烂菜梗子。
孟池星还以为这就是皇上对他的惩罚,不敢有任何怨言,但有时糟糠又实在难以下咽,吃的便少,才两个多月,就迅速地消瘦了下去。
就算是以前乌娜迫害他们的时候,好歹还有个顾襄上下周旋,想尽法子给他们填饱肚子。现在他在这桂雪轩,皇上严令幽禁,身边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只有受梁贵那个死太监欺负。
这日他擦地之时,便感到一阵鼻塞头痛,浑身无力。梁贵还坐在太师椅上,使唤着他:“小东西,今儿怎么这么磨蹭,赶紧擦完地,快来给我揉揉肩膀。”
“梁公公,我有点不舒服。想去睡会。”
梁贵皱起眉头,呵斥道:“想偷懒了是吧?你要再敢偷懒,老子就和上头报告,说你小子不思悔改,说不定皇上一怒之下,派人将你赐死,到时候你可别哭着求我。”
孟池星攥紧拳头,直想揍这可恶的梁贵,可又怕他去和皇上哥哥告状,更怕皇上哥哥生气以后就更加讨厌自己。
可是等他擦完地,洗抹布的时候,头实在是昏沉得很,一不小心将水桶里的水打翻在地。
这下完了,一下午的干的活算是白费了,又得重新擦一遍。
梁贵看见这一幕,气不打一处来,随手取了个鸡毛掸子,用力地往孟池星身上揍,边打边骂:“你小子就是不想伺候我!给老子玩这种花样!还以为你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