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宗小将军能开口叫我一声,我便不疼了。”闻鹤一双亮晶晶的眼眸倒映着漫天云霞, 盯着宗玚的眼睛轻声说道。
闻鹤原本也只想着宗玚不会说话, 故意说这句话来报仇的。
没想到宗玚看着她,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 长睫掀起又落下, 浮动着的细碎光影落在闻鹤的脸上。
他微微启唇, 薄唇无声地翕动, 一张一合之间亮白的牙齿在唇间露出。
闻——鹤——
他没有说出声来, 只无声地说了这两个字。
闻鹤看到宗玚的喉头微动,最后一个“鹤”字说出的时候, 有轻柔的气息从她脸上拂过, 她能够清楚地看到他唇形的变化, 一时之间竟愣住了。
她看着宗玚漂亮高挺的鼻梁许久,方才轻声说道:“我不疼了。”
宗玚点点头,只抱着她往蝶宫而去。
小鸾早已在宫外等候多时, 一看到闻鹤就慌忙迎了上来。
“鹤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小鸾注意到闻鹤肩头的殷红血迹, 慌乱说道, “怎的出了一趟宫, 伤口又出事了?”
闻鹤有些不好意思说是自己乱动导致伤口裂开, 只轻咳一声说道:“出……出了些意外, 我再修养两天。”
小鸾跟在宗玚身后, 看着他将闻鹤轻轻放到床上, 有些心疼地说道:“公主, 您就是去何狷先生那里上课,也不至于伤害自己的身体啊。”
闻鹤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是故意的。”
只是没有注意罢了。
没想到宗玚听到这句话,长眉挑起,有些惊讶。
“何狷当真收你为弟子?”他在闻鹤掌心写下。
闻鹤将手一收,收回锦被里,轻声说道:“这还有假?文武百官还有皇上都听着呢。”
“你不想去?”宗玚又写道。
闻鹤抬眸,无声地点了点头。
宗玚本来保持着俯身的姿势,现在站了起来,轻轻摩挲了一下腰间的佩刀。
他看了闻鹤一眼,便告辞离开了。
闻鹤看着宗玚的背影,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这事儿,就算宗玚想要帮她,也没有办法吧?
能够让何狷收回成命的,只有当今圣上了,然而连他也默许了,闻鹤又哪敢拒绝。
宗玚出了蝶宫之后,走到护送的禁军身边,正打算打道回府。
站在他身后一直沉默着的一名禁军就走了上来,小声开口说道:“宗小将军,一路上都有人在跟着。”
“看跟踪的隐匿习惯和特征,应当是锦衣署的人。”那禁军分析道。
宗玚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只点了点头。
后面一直有暗卫跟踪,他早已知道,他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也就随他去了。
而隐匿跟了宗玚与闻鹤一路的那名暗卫,眼瞅着宗玚一人回了镇国公府,这才回到锦衣署报告情况。
此时的岑雍,正拿了个冰袋敷在脸上,面色有些不好看。
站在一边的老太医利索合上药箱,语重心长地说道:“岑指挥使,以后还是多多注意,少吃些糖,睡前睡后都要记得漱牙。”
岑雍点点头,将冰袋子贴在脸上,面部肌肉忍不住抽痛。
老太医正打算走,但是他眼尖,忽然在岑雍的袖口上发现了一些异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老太医走上前去,将他沾在袖子上的辣椒面拈起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
“是辣椒面?”老太医气得吹胡子瞪眼,连敬称都忘了,“岑雍啊岑雍,牙疼,你还敢吃如此辛辣的东西?”
岑雍:我不是我没有,你误会了。
他牙疼得有些说不出话来,老太医给他敷上的止疼草药还未起作用,竟没法开口反驳。
“下次再如此,虫牙犯了便不要来找我了。”老太医最恨病人不爱惜自己身体,拍了一下桌子说道。
说罢,他便提着药箱,气哼哼地离开了。
岑雍俊秀的脸庞被疼得有些扭曲,加上有苦说不出,只能紧攥着冰袋,等待着暗卫回来。
不多一会儿,暗卫无声地潜入了岑雍的房间里。
“指挥使。”他冷静地站在岑雍面前,仿佛没有看到岑雍的异样一般,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嗯哼?”岑雍没办法说出很清晰的话,只含糊地应了一声,“闻鹤她又搞什么鬼了?”
“她……和宗玚小将军一起回了宫。”暗卫欲言又止,“没有坐马车。”
“她右臂有伤,还不坐马车?有病?”岑雍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嘲讽闻鹤的机会。
“然后呢?”岑雍继续问。
暗卫顿了一下:“然后宗小将军……把闻鹤公主……带到屋顶上去了。”
岑雍翻了个白眼:“闻鹤有病,宗玚也跟着她犯病?他们又做了什么?”
“然后闻鹤公主一不小心又伤到了她的箭伤。”暗卫回道。
岑雍大喜过望,说了一句:“活该。”
“宗小将军见她伤口裂开,将她给抱起来了。”暗卫轻咳一声,复述道。
“指挥使,你知道吗,后来闻鹤公主就对宗小将军说了一句话,我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