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空空的茶杯,就那么毫无防备地摆在了他的眼前。
江亦宝顺手就执起小茶壶, 给他续满了。
容度:“……”
江亦宝:“……”
江亦宝一脸无辜:“……您喝茶?”
容度给他气笑了:“还真是没有取错的名字, 你真不白叫宝宝啊!”因为早预料到了会是个小活宝吗?
江亦宝谦谦一羞:“当不得当不得, 您谬赞了……”
容度:“我没夸你。”
江亦宝:“哦。”
哦完他就把容度面前刚续满的茶杯抢过来, 仰脖一饮而尽了,向某位容先生生动展示了一番何谓“我这小暴脾气”!
容度看着他毫无芥蒂地用了自己的杯子, 心情突然大好起来:“算了, 我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忙了一天累坏了吧, 这家的招牌菜很有特色, 知道你嘴刁, 要是合胃口的话一会儿可以多吃一点。”
“我可不是嘴刁,”江亦宝给自己叫屈道,“你是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天天青菜豆腐, 就差发个木鱼敲一敲了。而且吃素还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是那些素菜也太难吃了点,我要不是忙到昏天暗地,真恨不得亲自做饭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容度:“你还会做饭?”
江亦宝:“把问号去了, 什么叫会做饭啊,那是相当会做饭。”
容度:“我发现你有没有真本事先放一边, 口气却真的大破天啊。”
江亦宝轻嗤一声:“爱信不信吧,正所谓夏虫不可语冰, 井蛙不可语海, 连认的假哥哥都是个披皮宝宝黑, 还能说什么呢?我都习惯了。”
容度:“……”
江亦宝将自己的手机从包里翻出来,按亮了将屏幕显示给便宜大哥看:“喏,我经纪人刚发过来的微信——睁大眼睛看清楚啊这位容姓宝宝黑,我新作的单曲《执手百年》已经确定会用于广告视频的背景乐了!来你念念这一段,看人家导演是怎么吹我的?”
容度凝神看去,只略略一扫,就被那些肉麻的文字激得哆嗦了一下。
他干脆将江亦宝的手机拿了过来,逐字看完,故意气他:“这真不是你请的托儿?”
江亦宝哼了一声:“你就垂死挣扎吧,反正再过一会儿,广告视频就要上线了,到时候事实胜于雄辩,我等着你跟我斟茶认错!说后悔自己有眼无珠,错把美玉当顽石……”
容度突然打断了江亦宝的自吹自擂:“对了,我正想问你,你和那个……那个在广告里客串手的谁,关系很不错?”
江亦宝愣了一下,点点头:“还可以吧,怎么了?”
这里还可以的意思,就是大面儿上过得去,纯洁的队友关系,可拉拢利用的对象,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穿到现代来以后,江亦宝很喜欢某位英杰的一句名言:所谓政治,就是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把朋友搞得多多的。这句话不光形容政治很精辟,放在别的领域,也是至理名言啊!
比如娱乐圈,江亦宝还准备在里面浪一辈子呢,虽然拉了便宜大哥做靠山,也不能胡干蛮干吧。
至少得先分清楚了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像李俊逸那种,妥妥要归类在“敌人”的阵营中,有死仇,还有利益纠葛——他们俩撞类型了,好的资源就那么多,就算以前没结仇,以后也会结仇的。
把这类人挨个收拾干净,“敌人”自然就被搞得少少的了。
而高铭这种,他显然够不上“敌人”的标准,又挺有利用价值——可以类比一下前世时某些不太讨喜的前朝官员,不讨喜归不讨喜,在没有彻底站在他的对立面之前,却真的很好用。江亦宝其实倍感珍惜。
他唯一纳闷儿的是,这人怎么得罪他的便宜哥哥了?
连他说一句“还可以”,便宜大哥的脸色都能黑上几度……
按理说以高铭的层次,他想得罪容度都没那个资格吧?
等下,莫非——
江亦宝试探着追加了一句:“高铭这人挺不错的,长得帅,对我也很照顾,要不我也不会跟他拍卖腐广告啊!”
果然,容度虽然还在笑着,但那笑容真是怎么看怎么僵,僵的都快冻住了!
江亦宝:哈哈哈哈,破案了!他这便宜哥哥该不会是深度恐同吧?
恐同是这个世界的新词儿。
但这类人却不是这个世界独有的,在前世,南风都被吹捧成上流社会的风流雅事了,看不惯的人照样看不惯。江亦宝回想起来容度对那组广告大片的评价:哗众取宠、偏于媚俗、投机取巧、不走正道……听听这措辞,要是换个对自己没信心的人听了,得被打击成什么样啊!
也就江亦宝,还能面不改色地回怼回去,用插科打诨的方式揭过了这一茬。
当然,精心拍摄的东西,只得来这种狗屎评价,江亦宝心里能痛快吗?他一笔一笔地记着仇呢,要不也不会借机狠狠掐了某人的屁股,嘿,以他当时所使的力道,便宜哥哥那块肉肯定青了!说不定还肿了!
活该!
掐完还不算,你以为江亦宝一直指桑骂槐的“有眼无珠”、“井底之蛙”啥的是白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