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暨吃过早饭来找云清,昨日说好今日去找谢七郎的。秦萱听丫鬟说云清还没起床,自己过来看看。
“让我再睡会儿。”顾云清晚上没好好睡,早上不想起,被秦萱叫着,滚来滚去,一本话本落了出来,到了地上,因为看得多,就是那一页。秦萱弯腰捡起话本,看里面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顾云清再次被她亲娘给吼醒了:“你个混账东西,看得什么玩意儿?”
曹暨进来就是听见秦萱的吼声,站在门口见云清穿着白色的中衣,被她亲娘拧着耳朵,连连讨饶。
前世两人相依的时候,云清时时刻刻念着自家亲娘的好。从来不提她娘有多凶悍,乃至在他心目中丈母娘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子。此刻倒是给他修正了一下记忆,丈母娘脾气其实跟老侯爷挺像的。
云清看见曹暨过来,立刻蹿到他身后。
曹暨挡住了秦萱的来势对云清说:“云清,昨日说好了的,今日去谢府拜访!你怎么还没准备好?”
顾云清立马接了曹暨的话茬说:“对啊!阿娘,我们说好的,要去找谢七哥!等我回来,您再揍我?留着晚上,你到时候再打?”
说着蹿了进去穿衣衫,洗漱。
“你等着,回来我剥了你的皮!”秦萱对着净房里的云清叫。
云清一身绿色锦缎的圆领袍,细腰一掐,从里面走出来,对着秦萱说:“阿娘,你儿子我,俊不俊啊?”
秦萱没好气地骂:“滚!”
顾云清跟着曹暨出门,曹暨笑着摇头:“走,先去吃早饭。”
曹暨带着顾云清去摊子上吃了一碗汤饼,问她:“你又干什么混账事儿了?”
顾云清被他这么一问,陡然想起看了那本话本之后,做的那个梦,一下子脸**辣起来,不再抬头:“没啥,嘿嘿,没啥!”
虽然,顾云清低着头,可那耳朵边都偷偷地通红了起来。曹暨不禁想着这个混账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谢府门第巍峨,虽然世家自唐中开始走向衰落,唐末那位满城尽带黄金甲的黄大哥把世家砍了个稀巴烂,算是砸碎了世家的脊梁。不过作为陈留谢氏一脉,哪怕时至
今日,谢家依旧有高傲的资本。
在门前递交了拜帖说是要见谢家七郎。门口的家仆,弯腰请了两人在一间小厅里等着,就是一个小小的等候厅室,里面的书画,那也是前代名家之作,曹暨仰头欣赏,云清伸手拿着盘子里的菓子。
谢七郎昨日接到圣旨,简直无法相信这等荒诞不经之事,皇帝竟然可以如此为所欲为,这是两家大臣的联姻,他说拆就拆,找了自己的父亲和祖父。
谢相自然不愿意,自家这个最疼爱的孙子,找了一个知书达理的贵女,结下秦晋之好,多好的一件事?
有史以来,几个尚公主的驸马有好结果的?被公主打杀的也不是没有。这是他们家最有才学的子孙,他怎么舍得被一桩这样的婚事给废了呢?
但是,最近为了顾奎的事情,朝堂上他也几次顶上去。若是这个时候,拒绝尚公主恐怕会引起皇帝的不满,到时候借口处置谢家。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处于两难的境地。
还只能咽下一口气,接下了赐婚的旨意,进宫谢恩。
对于这般的结果,谢七郎一时气结。谢相还嘱咐他,这个时候切不可跑去找王家三娘,如果他心里有王家姑娘,就不要为王家姑娘带来灭顶之灾。谢七郎追问之下,谢相只是皱着眉头,却未曾明说。
听说曹暨和顾云清来找谢七郎,谢七郎从榻上起来,一路走出来,一声:“曹兄,云清!”
顾云清看他一身家常穿的鸭蛋青的葛布袍子,丝毫不减他的风姿,这种人就是套块抹布在身上也好看。拍了拍手上的点心碎屑要过去拉扯谢七郎,被曹暨一带,伸手给了她一块绢帕。云清拿了曹暨的帕子擦了擦,塞给曹暨。曹暨已经跨步往前走在她的前头。
谢彦带着两人一路往里,谢府古朴典雅,浑然大气,已经经历了岁月,却移步皆是景色,曹暨一路欣赏过来不禁暗叹,云清只能心里叫一声:“真他娘的舒服,却不知舒服在哪里。”。
两人跟着谢七郎进了书房,谢七郎让人去准备茶水,云清笑着说:“听闻哥哥大喜降临,弟弟特来贺喜!”
“好好说话!谢兄,别理她胡诌。”曹暨敲了一敲云清的脑袋。
谢七郎也知道这小
子胡说八道,摇了摇头,三人坐下,谢七郎坐在茶壶边,从盒子里切下一块茶饼,在那里捣碎,低着头说:“这事实在让人头疼。”
“是!上巳节,蒙谢兄仗义执言,助了云清,她听说你的事情,为你抱屈,连夜找了我商量。我俩具是这个年纪的,来找你也不会引人注意。谢兄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只管开口。赴汤蹈火这一词,暨也是愿的。”曹暨表情真诚,话语真诚,倒是让谢七郎没有想到。
这个事情怎么帮都是会得罪皇家,他们之间的情义还没有到这种程度,他笑了笑:“贤弟的心意,彦心领了。只是此事却是十分难办。曹家和秦家在朝中也是艰难,实在不必蹚这浑水。”
“谢兄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