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保段鹤轩走远后,慕容渊从躺椅上起身快步走到寝室中。
接生公正在为容宴接生。
一盆一盆的血,触目惊心,慕容渊只看了一眼,便别过脸去。
静下心来想想,慕容渊觉得有些古怪,难道容宴之前便与皇上相识?上次碰见容宴时,明明肚子还平平,怎么才过去两三个月,突然就生了呢?
容不得他多想,慕容渊抬眼便撞见段鹤轩阴鸷狠厉的双眸。
他冷冷地盯着床上咬牙正在用力的容宴,从牙缝中愤怒地挤出两个字:“谁的?”
慕容渊佯装淡定:“本宫怎么知道?他又不是本宫的护卫,说起来,玉风卫听命于你,你的手下怀了谁的孩子,来问本宫做什么?”
“本王再问你一遍,谁的?”
段鹤轩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别想瞒着本王,慕容渊,你若是不说,今日本王便让他一尸两命。”
慕容渊眼波流转,脑海中想着应对的措施。
无论如何,这是皇上的孩子,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要替皇上保下他。
“是...”
“是陛下的,对不对?”
慕容渊正准备编织谎话,段鹤轩一眼识破,打断他的话。
“慕容渊,你的心和本王一样狠。唯有陛下的孩子,你才会想法设法保全。”
段鹤轩的脸色惨白如纸,挥散不去的病弱之气让他的身子摇摇欲坠,几近崩溃。
“杀了他。”
段鹤轩对着身后的暗卫果断地下令。
“给本王杀了他,还有他的孩子,一个不留。”
暗卫们受令,从隐匿处显形。
与此同时,玉风卫也挡在容宴的面前,阻拦着那些暗卫的去路:“皇上有旨,命我们保全容宴。”
段鹤轩讥讽地勾唇:“原来你们早就背叛了本王。”
“玉风卫只听命于皇上,只会效忠皇上,何来背叛一说?”
段鹤轩目眦欲裂。
他不记得他的陛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厌恶他,疏离他的,但若是容宴已经生子,那必定在十月之前,他就已经在暗中勾引陛下了。
“贱人!杀了那个贱人,不惜一切手段,今日你们不杀了他,本王就杀了你们!”
段鹤轩如疯子一般怒吼。
眼泪从眼角缓缓落下,他魂不守舍地呢喃道:“陛下,你骗臣,明明答应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朕是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从未说过是与你。”
段鹤轩怔愣地转身。
苏烟银灰铠甲,俊逸飘然,手持昆仑长枪,头发高高束起,夺目的英气迷离了段鹤轩的双眸。
“陛下…?”
段鹤轩顾不上其他,踉跄着走到苏烟的面前。
“陛下你告诉臣,告诉臣你还喜欢臣,是那个容宴主动勾引你的,臣就原谅你。臣还愿意封你为皇后,臣答应你遣散后宫,唯你一人,好不好?”
他卑微地哀求她。
苏烟嫣然一笑。
“朕为什么要放着好端端的皇上不做,去做你的皇后?”
段鹤轩眸光涣散,呆愣地抬头望着苏烟。
苏烟散漫地勾唇:“在想什么?在想你的西秦救兵为何还不赶到?可惜了,西秦已经签署了投降书,它已归属玉麟。这天底下,将再无西秦国。”
“这不可能!”段鹤轩下意识地反驳道,“明明...”
苏烟接话:“明明和你密谋的西秦太女前些日子还给你发密函说慕容将军战败是吧?从头到尾都不过是朕与慕容将军演的一出好戏罢了。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副将背叛她了,那些所谓战败的讯息,都是朕故意散播给你的。”
段鹤轩的喉咙口涌出恶心腥臭的鲜血:“陛下...你...为什么要对臣如此绝情?是因为容宴那个贱人吗?是他勾引了你,是他勾引了你对不对?”
“朕与容宴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真要算勾引的话,应该是朕对他蓄谋已久。”
苏烟眉眼弯弯,朝着段鹤轩的心口再刺一刀。
“朕不会杀你,不会让你死得如此简单。明德,把你家殿下拖下去,关进水牢里。从此以后,玉麟国将再无摄政王,只有意图谋反与他国勾结的罪臣,段鹤轩。”
明德点头,“是。”
段鹤轩难以置信地看着明德。
事已至此,他若是还不明白明德早已是苏烟是人,他就是彻头彻尾的傻子。
“明德,本王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本王?”
明德面无表情,他手一挥,露出一张清冷无欲的容颜。
正是春日宴当天的双生胎。
“殿下,奴并不是明德,明德在春日宴当晚被奴的兄长淹死在水井之中了。”
段鹤轩恍惚。
春日宴,从春日宴起,陛下竟已经在谋划这一切了。
他哭着跌倒在地。
鲜血从唇边流出,他看着苏烟跨过他的身子,焦急地询问:“容宴现下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侍君一切安好。”
“陛下...”
段鹤轩闭上眼。
初来这个世界时,他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