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宴回来复命。
“回皇上,那毒...是慕容贵君自己下的。”
苏烟修剪花枝的手一顿,“朕知道了。”
容勉好奇地问:“那皇上不准备处罚慕容贵君么?还有贺贵人,既然他是清白的,不应该把他从冷宫中放出来吗?”
伴随着清脆的剪刀声,几朵山茶随着枝条坠落进污浊的泥土之中。
苏烟没有正面回答容勉的问题,而是浅笑盈盈地问道:“这山茶美吗?”
“美。山茶不仅美,更有‘唯有山茶偏耐久,绿丛又放数枝红’的冷傲风骨,山茶永不衰败,永远傲然挺立于风雪之中。”
容勉眼睛一亮,恍然大悟:“皇上是想告诉微臣,贺贵人也会同山茶一样,虽饱经风霜,却能开到最后吗?”
苏烟:……我只想听你夸我修剪得好看罢了。
她失笑:“既然你这么说,就当朕是这个意思吧。你且派几人到冷宫中多照看着贺贵人,尤其是...小心莫让人杀了他。”
容宴眸光平静如水:“若是贵君杀了他,皇上会责罚贵君吗?”
“会。”苏烟补充道,“小惩大诫。”
容宴轻声叹道:“果然。”
摘下几朵状态最佳的山茶花,苏烟笑着走到容宴面前:“果然什么?”
容宴垂下眼眸,淡淡地说:“皇上果然宠爱贵君,即便他犯了错,皇上也心疼他,不愿过多责罚他。”
“啧。”苏烟意味深长地说,“朕怎么听着,容护卫的语气酸溜溜的?”
“微臣不敢。”容宴谦卑地低下头,“微臣只是皇上的护卫,不敢做出逾矩之事。”
苏烟轻轻笑了几声。
“只是护卫?哪有天天给皇上暖床,和皇上睡一块的护卫?”
一旁的容勉:??什么?我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容宴的耳根片刻间晕染上酡红,“皇上的旨意,微臣不敢不从。”
“听你这么说,倒像是朕逼你做似的。”
苏烟冷哼一声。
“既然你不愿,那下次朕不找你了。反正朕身边有的是护卫,容勉——”
容宴的眼神冷了几分,“原先在玉风卫,微臣与容勉同居一间房。容勉睡姿差,夜里爱踢被子,说梦话磨牙,有时还会梦游拔刀伤人。”
一旁的容勉:??什么?我还是今天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会梦游?
他着急地为自己解释道:“皇上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污蔑微臣,微臣晚上睡觉可安分了。若是皇上想,微臣晚上还可以给皇上读诗讲故事唱歌哄皇上入睡。”
“听着倒是不错。”苏烟颇为满意地点头,戏谑地看向容宴,“你呢,你可有什么与他竞争的一技之长?”
“微臣...”
容宴的耳垂红得像是能滴血般。
“皇上不是说,很喜欢摸...微臣的腰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到苏烟都快听不见了。
苏烟笑得肆意,“不错,晚上还是选你来给朕暖床。”
容勉不服气,“皇上!皇上这不公平,你都没摸过微臣的腰,怎知微臣的不如容宴的?”
容宴冷冷地睨他一眼:“平日里你总偷懒不去练武,训练时三心二意,身材怎能与微臣相比?”
容勉脸一红,伸手捏了捏自己腰上的赘肉,嘟囔道:“那说不定皇上就喜欢微臣这种软乎乎的呢。”
容勉说着,挺着腰身向苏烟靠近:“皇上摸摸看嘛~不比较怎么能得出更喜欢微臣的还是容宴的呢?”
苏烟眨巴眨巴眼。
容宴死死地盯着苏烟的手,眼睛冷得像块寒冰似的。
苏烟假意伸出手。
容宴向前一步,把自己的腰凑到苏烟的手里,眉眼低顺,小声地哀求道:“别摸他的...”
“为什么?为什么朕不能摸旁人的?”苏烟明知故问,偏要逗他。
容宴默不作声。
他说不上来,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大脑不受控制的,就这么做了。
“皇上有微臣...还不够么?”
苏烟眼里闪动着促狭的笑意:“可你不是说这不是你的本意,不过是听从朕的旨意罢了?”
“不是。”容宴摇头,“是微臣的本意,是微臣心甘情愿...要给皇上暖床的。”
容宴闭着眼,心如擂鼓,脸滚烫无比。
山茶花的花香扑入鼻间,几朵山茶没入容宴的乌发。
浓墨与艳丽的碰撞,柔和了容宴锋锐硬朗的五官。
容宴睁开眼。
苏烟真挚明媚的笑靥印入眼帘。
她指了指容宴头顶的山茶,“看在你听话的份上,朕特意挑了几朵开得最好的,送给你。”
容宴情不自禁地说道:“很美...微臣很喜欢。”
不知说的是花,还是人。
容勉在一旁嫉妒得嗷嗷叫:“皇上,微臣也想要皇上亲手摘的山茶。”
苏烟不置可否,问容宴:“容护卫想要朕送山茶给容勉吗?”
容宴轻轻摇头,“皇上,微臣不愿。”
“好。”苏烟眼神宠溺,“既然你说不愿,那朕就不送了。”